一個人要達到可疑級別並不容易。
像發表一些反元老反人民言論並不能引來特務人員,雖然會被和諧檔案記錄在案。甚至許多刑事上的犯罪動機和行為,也往往隻是達到不良級別而成不了可疑級別。
比如幾個人通過民用通信係統謀劃搶劫銀行,和諧檔案會記錄下通信內容,並向銀行和公安發出安全預警,但如果搶劫沒有發生,係統是不會輕易向警察機關提供那些策劃者的詳細信息和具體的通信內容的。
但是一個人要是接觸了那些已經被列為危險的個人或組織,或者與這些個或組織存在明顯關係的,就可能被係統升級到可疑級別。
比如潛逃疑犯的親屬,又比如主動或被動接觸了已知英仙聯星際聯邦諜報人員的人。
像寄居薑子鉞家中的法圖梅?阿紮伊,盡管她是烈士奧馬爾?阿紮伊的親妹妹,履曆上也無懈可擊,但因為她與憲法保衛局繳獲的一份反元老院反人民極端宗教恐怖組織“唯一真神教兄弟會”成員名單上的一個女成員,同名同姓同年齡同籍貫,而被係統升級到可疑級別。
其實,在和諧檔案裏,多次成為聯邦軍俘虜並與聯邦軍人羅博其及家人有過密切聯係的科學家,陳維茵,也已經被升級為可疑級別。
而薑子鉞現在的女友,帝國軍部從事文職的下士丹娜?琪拉?龐帝克也因探訪過戰俘營中的羅博而曾經上升為可疑級別。
和諧檔案在各個行星上的執行力度並不相同,首都“新拜占庭”行星和軍事重鎮“伊謝爾倫”行星最為嚴密,幾乎到了無孔不入無事不管的可怕境地。
現實生活當中,一個普通人巧合地與一個有犯罪前科的陌生人在共公廁所裏洗手時靠得太近,都有可能被上升到可疑級別,在隨後的數天到數周裏受到更全麵更深入的監視和更緊密更精確的追蹤,直到和諧委員會或者相應執法機關確認無疑解除了可疑級別為止。
在其他行星,特別是偏遠落後的行省行星,這個監視係統往往成了地方官僚大搞形式主義的最好詮釋。
例如“新萊茵”星域會戰前,和諧檔案根本沒有發揮應有的作用,任憑分裂分子大舉走私武器和聚眾起事。
即使在經濟發達並且駐有中央艦隊分艦隊這種重兵的“阿非利加”行星,這個係統同樣沒能產生預計中的效果,讓民?運分子可以從容反叛。
帝國境內唯有“太極”行星是不存在和諧檔案的,但是市長聯盟和治安局部署有獨立的國民監視係統。根據和元老院達成的協議,自治行星的國民監視係統向和諧檔案部分開放。現在這個特權已經轉移到“新中原”行星上。
綜合自和諧檔案建立之日到現在的一百多年效果來看,除了在一兩個重點行星上,大部分地區並沒有發揮當初設計的作用,倒是弄出了不少冤假錯案。
而且各行星間的監視數據共享隻能依靠無人通報艦傳遞,在這浩瀚的宇宙裏,時效性也就變差了。
元老阿卜杜勒-阿齊茲其實內心早對這個監視係統喪失了信心,他對和諧委員會主任朱智誠不滿地說道:“單靠和諧檔案來判定法圖梅,還是不夠的。你最好抽調一些人手直接跟進。”
“卑職明白。”朱智誠謙恭地回應。
阿卜杜勒-阿齊茲接著作了總結:“現在危機越來越近,兄弟會和屠龍會不可能放過這個大好機會。他們一定派遣大量人員潛入‘新拜占庭’伺機進行破壞。從現在開始,取消所有休假。四大部門進入最高戒備狀態,加強對反元老院反人民的敵對份子的監控,確保‘出瑞金記’計劃安全順利實施。”
正當元老準備終結通信會議時,和諧委員會朱智誠卻報告:“我接到最新報告,首都出現流言,說有人正在策劃對執政官汪澤仁元老的暗殺行動。具體的信息采集報告已經發給元老和各位了。”
阿卜杜勒-阿齊茲掃了一下顯示在桌上的報告,發出指示:“追查它的來源。”
但緊接著,他又補充說:“讓我們的線人散布消息,就說唯一真神教兄弟會已經打入元老院內部。並讓暗示人們把這兩個謠言相互聯係起來。”
“元老,這算是將就計嗎?”朱智誠大膽地問道。
“我們要‘打草驚蛇’。” 阿卜杜勒-阿齊茲不假思索就回答手下,“你們馬上去部署行動。”
“是。”眾人齊聲回應。
通信會議結束後,深藏在新羅馬市南部鬧市辦公樓裏的和諧委員會主任朱智誠,立即接通了另一條加密的通信專線。
全息立體成像上顯示出了帝國執政官汪澤仁的影像。
朱智誠將剛才與阿卜杜勒-阿齊茲和其他同僚的會議內容,向汪澤仁作了簡明扼要的彙報。
按照元老院正常運作程序,這些內容,在稍後不久的元老院例會上阿卜杜勒-阿齊茲便會做通報。但一直以來,汪澤仁都能通過朱智誠預先知悉。
朱智誠還不忘補充自己的想法:“阿卜杜勒-阿齊茲元老,指示接著敵對分子暗殺您的流言放出新謠言,似乎含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