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災變事變心變(1 / 3)

離開唯一真神教兄弟會秘密會所的李敬先,確信自己的遊說成功了七成。

在這位“元二代”眼裏,沒有人不被權力所誘惑。它比金錢、美女,甚至毒品更具吸引力,因為有了它就可以取得一切,哪怕是千百年來被歌頌的“真心真愛”。

當然,他不是一個人在行動。

“你這是在玩火。”父親,元老李仲坤,對著剛回到家中的兒子發出擔憂的忠告。

“這是權力的遊戲。”李敬先淡淡地回應道。

“遊戲是不會死人的,更不會讓整個家族陷入萬劫不複的絕境。”李仲坤提高了腔調,蒼老的聲音含著悲憤和無奈。

“我情願讓自己老死在聯邦的戰俘營裏,也不願帶著恥辱回來。”

“可你還是回來了。”

“是你讓我回來受罪的!”李敬先發出憤怒的指責父親。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李仲坤耐心地開導兒子。

“那我現在就是開始點火燒柴了。你是要幫我把這火燒旺起來呢,還是坐以待斃,等著汪澤仁和他那些黨羽利用救災的機會把我們剿滅?”

“我有的選嗎?”李仲坤反問道,接著又說,“我自然會全力支持你。可你把最為關鍵的地方寄托在別人身上,始終不保險。唯一真神教兄弟會和屠龍會真會為了你去刺殺汪澤仁?這可是比直接發動武裝叛亂的風險還要大。”

“你放心,這一次我做了萬全的準備。”李敬先信心十足,“刺殺汪澤仁對兄弟會和屠龍會百利而無一害,而我們隻需要在事後兌現我們的承諾。”

“什麼承諾?”

李敬先這才把剛才秘密會見唯一真神教兄弟會的情況全部告訴父親李仲坤。

末了,他又補充說明:“就算費施爾不幹或者不肯下手,我們還可以調動元老院衛隊的特勤部門來執行。當然,這就需要你同羅基他們協調了。”

“你果然已經冒險成性,兄弟會和屠龍會那邊沒有十足把握,最後的保險也還要依托羅基他們,就開始謀劃刺殺汪澤仁,實在不像我的作風。”李仲坤感慨地說,語氣中既有讚歎又有無奈。

“如果我沒有被俘過,我們的地位就不會這麼尷尬,形勢也不會這麼不利。所以在這件事上,我們一滴鮮血也不能沾上,必須借刀殺人,才能保持足夠的優勢。你放心,我決不會讓我我們家族的拖累,一定會奪回我們的地位。”李敬先信誓旦旦,可是他還是有些底氣不足。

他名媒正娶的妻子,李淑唯沿著豪華的西式旋轉樓梯從樓上走下來。她頭發卷曲,皮膚黝黑,五官恰到好處地雕琢在圓潤的臉蛋上,身形優美,四肢修長,穿著一襲繡著大紅牡丹的紫色旗袍。雖然形象顯得有點別扭,可卻也別有一番風情。

“新拜占庭”行星裏“元二代”和“官二代”的社交圈裏,美貌特別的李淑唯享有“黑珍珠”的美稱。

“公公。”李淑唯禮貌地向李仲坤致意。

她那濃重的廣東腔調漢語普通話,表明她的先祖來自移民廣州的黑人當中。實際上,她並非純正的黑人,她的身上也混著中國漢人的基因。這種身份雖然在這個種族大混合的星際時代相當常見,但她比較特殊,她的先祖在九百多年前非法居留廣州,並與當地的中國人通婚,然後將血脈延續至今。

“淑唯,不好意思,這麼晚吵到你了。”李仲坤帶著歉意向兒媳說。

“我不是告訴過你,我和父親談話時,不要來打擾我們嗎?”李敬先卻很不滿,坐在真皮沙發上看也不看妻子一眼。

一向對丈夫惟命是從的李淑唯,這一次反常地不理會李敬先的話。她走到他產對麵,坐了下來,用平靜的口氣說:

“你和公公很少有機會在一起,我必須趁這個機會,當著你和公公的麵把你的事情說清楚。”

“有什麼事,盡管說。不管發生什麼事,咱們都是一家人。”李仲坤擺出一副公道的樣子,不過很多事情上,他也拿兒子沒有辦法。

“就在今天中午,你們都在外忙於政務軍事時,一個叫何慧詩的女人來家裏找男人。她帶著一男一女兩個小孩。說是因為‘太極’行星發生災變,自治行省解散,沒有居留權被送回原籍。”

“她們人呢?”李敬先跳了起來,焦急地問。

“我不認識她們,所以讓衛兵把他們交給元老院衛隊了。”李淑唯始終保持著平靜。

聽到妻子這麼說,李敬先立即跑了出去,顯然是去找那個叫何慧詩的女子和小孩了。

李仲坤也站了起來,滿臉怒意,卻也無可奈何。

“我想知道,是因為我的身份,才得以嫁入這個家嗎?”李淑唯問道。

“不是。”公公李仲坤毫不猶豫地回答。

“那為什麼我盡了一個妻子的義務,卻得不到一個妻子的權利?”李淑唯高聲問道,聲音充滿了憤怒和悔恨。

李仲坤坐回到沙發上,緩慢、無力地替兒子回答兒媳的問題:“對不起,淑唯。這些年難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