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他們是想和我們一起出去,出去了就有可能被超渡。”
“是的。”我師傅陳半瞎語氣沉重,也不看他們,指了指一個方向,“你們是從那裏來的。”
我順著他的手勢望去,心中慚愧,“師傅,我不記得,我都不記得了。”我回頭看平南,“平南,你呢?”
平南抱小萸抱得已經很吃力了,滿頭大汗,定定地看著那個方向,目光中的色彩開始變幻,他聲音幽幽的,顯得滄桑許多,“是,我們是從那裏進來的。”
“這就是了!”我師傅陳半瞎也顯得比平時穩重許多,臉上的表情凝重,專注地盯著那個入口處,“鬼知在外麵等,我們出去吧。”
“是,師傅!”我也比平時嚴肅且沉穩些,跟在後麵。
自然,我心裏牽掛著賀雨,然而,此時此刻,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也許,以後,千山萬水,後會有期吧?
師傅率先走在前麵,他剛剛設下的結界已然被消解的差不多了。當見到我們朝向那個出口走去,那些鬼哭狼嚎的聲音更甚,這結界裏是一片術師之手所造的天地,他們在其中上下翻騰,遊動,漸漸地,再次聚攏到我們周圍,好象在阻擋著我們前進的腳步。
“師傅,這些魂魄……怎麼辦?”我手一撥頭發,就撫掉一個趴在我頭上的魂魄,一低頭,卻發現腳下還有一個魂魄抱著我一隻大腿。
他們是半透明的模樣,就像冰漪一樣。是啊,現在平南也在左右躲閃,不過這就不錯了,我真怕在他身上發生另一件事。
“啊?啊?哎呀,這都是什麼啊,哎呀媽呀!”平南忽然喊叫起來,聲音裏帶著哭腔,那聲音比這些孤魂野鬼的淒慘叫聲還恐怖和絕望,幾乎是撕吼著。這音量足以震懾住很多人了,但由平南口裏吐出,幾乎三歲孩子都會鄙視他實在沒出息。
我頭上頓時出現一團黑線,捂了捂臉,問道,“平南,你是不是陰陽眼完全恢複了?”
平南點頭,一臉的生無可戀,“你怎麼知道的?”
我也無奈搖頭,“別怕別怕,我們就快出去了,到外麵就安全了。”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在騙他。
“走!”我師傅陳半瞎打頭陣,催促我們跟上。
“……等等!”突然身後,不知誰喚了一聲。
“咦?”我回頭,感覺哪裏不對勁兒,又一時說不上來,“誰?”
西月走上前來,表情凝重,“阿古不見了。”
“嚇?”這下麻煩了,丟了一個人,那這一個團隊可怎麼再前進呢?我跑到西月身旁,麵對著這個有著自己老公一模一樣麵孔的女人,無奈歎了口氣,“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西月一臉無辜,“就剛剛啊,我要不回頭,也發現不了,你也知道他走路沒聲沒息的。咱們都走得氣喘籲籲的,他也聽不見喘氣聲兒。”
是啊,阿古是個僵屍,但不像電影裏一樣一蹦一跳的,反而存在感極低。他跟在西月後麵是為了保護自己的主人,然而現在他自己都不見了。
我心裏隱約猜到是怎麼回事兒,回頭看我師傅陳半瞎,“我去找他,我去救他……你們先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