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知倒是比他格調高得多,也不氣不急,懶洋洋地看著他,“如若不是冰漪姑娘在,我能告訴你的隻有一句話。”
“什麼?”這不僅不歸,在場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
“你。”
“我什麼?”
“一切都是因為你自己不願意想起來,所以這失憶也不叫失憶,叫忘記。”
“忘記?”我不解,上前一步,“不歸,是你自己要忘了小荷小姐的?你變心了?”
“我怎麼知道?”不歸說來說去還是那句話,我現在不得不認為他是個負心……貓!哎,來雄性不分種類,連貓都會變心。
“不歸。”此時,冰漪再坐不住,走到不歸麵前十分為難,“鬼貓大人,雖然你什麼都想不起來,但畢竟你是相信你和小荷夫人曾經是相愛的。她現在快要死了,你可不可以出於過去的情分,去看一看小荷夫人,安慰安慰他呢?”
冰漪說得入情入理,也無可奈何。女人的心態就是這樣,也許最後一刻得到的不是你的心,那給我看一眼你的人。曾經有過的情分,買賣不成仁義在,就比如楚鉞,哪怕不為了當初幫我找到避雪珠,幫冰漪找到宿主,有個歸宿也是義不容辭的。
隻是不知這看上去就不靠譜的鬼貓,此刻是否會有這等仁慈?
“去看她麼……”不歸搔搔頭,好象很為難,“感覺怪怪的啊。”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賣萌,一個男人,又六百多歲了,什麼怪怪的?一句話,去還是不去?”我此話一出,冰漪陳半瞎楚鉞甚至鬼知都圍上來,圍成一圈,四雙眼睛盯著不歸。好象這是在判定它究竟是人還是畜牲的一個標準,一句話。
然而可是其實他本來不就是隻動物麼?不是動物也不是人,是隻鬼。
“……去。”不歸在道德綁架下,妥協了。
去!
好啊,去是最好的了,無論記不記得,至少見到一麵了。隻不過,當時我是如此想的。但過不多久,我有些明白了,明明知道得不到心得到人了,更痛苦掙紮和惱恨。恨的不是別人,是自己。
去!
說得簡單,容易,但看看我們這幾個人的樣子除了我,沒有一個正常到可以走到大都市裏去的,更何況是安保人員設備都齊全醫院裏的臨終關懷病房了。
“等一下,你們都打算這樣去麼?”我叫住正準備動身的幾人,打量著他們鬼知和冰漪一人一身古裝,一白一黑到了醫院,本來就是臨終關懷的病房,真看到兩人還不得以為是黑白無常到了?隻不過他們比電視上看到的漂亮多了。
而不歸不僅一身黑衣古裝,頭發和眼球顏色都還一天之內會怪異變幻幾次,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劇組拍戲臨時未卸妝就來醫院了。
而楚鉞,盡管穿的不是古裝,但長發隨意在腦後一紮,看上去也回頭率百分百。他的問題我倒不是擔心會太引人注目,而是怕引人注目後會招蜂引蝶啊!
剩下的我長相穿著都正常,而我師父陳半瞎,穿一身民國時期的唐裝短打,看著倒像個有學問的長者。可惜,他的樣子目光太淩亂了,可能會被當作精神病直接帶到另一個病區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