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大爺這是什麼意思?”我饒有興致的問。
“姑娘可會什麼技藝?”他忽然問道。
“彈琴、跳舞,都算會一些。”前一世我便是學舞蹈出身的,這五十年裏,無聊時與琴為伴,倒也樂得自在。所以這兩樣我都是精通的。
“這便是了。”大爺點了點頭,“姑娘莫要怪我老頭多嘴,離這兒不遠便是杭州了,杭州有個翠玉樓,倘若去了那裏,姑娘一定會前途無量的。”
這翠玉樓我倒是有所耳聞,算的上是全杭州最大的青樓了吧。“大爺的意思,是叫我去青樓賣藝?”
“姑娘切莫怪罪,我老頭也是隨口一說而已。”他恐怕以為我生氣了,於是趕緊道歉道。
“不然,”我搖頭,“這提議也未必不好。”我想了想,憑我現在手中所掌握的所有線索,隻知道墨色血藤應大致存在於江南這一片的某戶大戶人家,可多餘有用的消息,雇主也無法提供。所以我現在的尋找,無異於大海撈針。
而這翠玉樓的名氣很大,倒不是因為裏頭姑娘有多漂亮,而是因為翠玉樓的姑娘各個身懷絕技,而且腹有詩書氣自華。我若真去了那裏,想必憑自己一身本事落腳是不難的。況且,翠雲樓每日接待八方來客,消息靈通,對於我找墨色血藤也是大有裨益的。
這大爺還真是為我尋了個好差事。
“多謝大爺,那我便去這個翠雲樓吧。”我決定向杭州出發。
“姑娘想好了?”他顯然還有些後怕。
“是的。想我如今這般落魄,恐怕也沒有再好的去處了。”瞥眼看到他抬在手上的,裝滿了各式各樣梳子的木盒,“不若我買兩把梳子吧,就當是答謝你的好建議了。”
“姑娘要梳子?”聽我這樣說,他顯然喜出望外,當下便向我推薦了起來,“不是吹的,老頭我這兒的梳子個個都是獨一無二的。人家梳子都做成木頭的,可我這兒都是石頭的。好比這把白玉梳子,色澤飽滿,觸感柔和。再比那把翠玉梳子,雍容華貴,質地純良。”
“這是什麼?”我撫上一對梳子,它們圍繞成環,左邊一把呈現墨色,漸變到右邊成了象牙色,摸上去觸手生溫,滑膩舒服。
“哎喲,姑娘這可真是識貨。這是對鴛鴦梳,據說用這對梳子梳頭的有情人,一定會攜手一生的。姑娘可有心上人?”
不知為何,當聽到這句話時,我腦海中浮現的,竟然是容若的樣子。
“嗬嗬,也許有吧。”我算是默認了,“我就買這對吧。”
後來的一路上我都握著這對鴛鴦梳,“良辰,你說容若他會喜歡嗎?”
良辰低下頭蹭了蹭我的肩膀,發出輕輕的嗚鳴。
“你也覺得他會喜歡是嗎?嗬嗬。”
我想容若他,應該會喜歡的吧。
可惜春潮帶雨晚來急,江南的天氣本就是隨性的,這不,走了還沒幾步,天上就開始烏雲鋪陳,下起雨來。
本來還想著冒著小雨趕路也罷,誰知這雨勢來的凶猛,看來不躲還真是不行。可我還牽著良辰,放眼四下,也就不遠處有個廢棄的馬廄可以勉強躲一躲,於是我隻好帶著良辰向那裏跑去。
誰知剛到馬廄,湊巧又遇到了一位躲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