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顧梓晨相處時日不多,不過我對他總會有一種複雜的情緒,他身上秘密太多,不能觸及的事情也太多。
但是,我非常自信的相信,他的內心應該還是善良的。
那天,談話並沒有就此結束。
自然,我追上顧梓晨,決計不會傻傻的還去追問他所逃避的事情。
我隻是……
隻是還沒有準備好去做那件事情。
當我絞著手指,嘟囔著對顧梓晨說,我還未準備好,如果可以,他第一次來的時候,先不要實施計劃?那一瞬間,顧梓晨失神笑了,他細長溫暖的手,柔柔的貼著我的腦袋拍了拍,輕柔的笑,說,當然可以啊!
恍若天旋地轉,我想,花癡病可能又犯了。
其實有的時候,我真的很討厭自己的任性。譬如昨夜醉酒不省人事,譬如明明看到了十多個電話卻一個都沒有回。
我沒有辦法去想象他們找我找的有多瘋狂。
一向與我相處“和諧”的小棉花此刻正安安靜靜的躺在我懷裏,我歪著頭盯著院子裏的一棵樹翻過來覆過去的看,秋千架搖蕩著一前一後,微微的風飄過來,吹得臉頰很是舒服。
一天,頂多一天,我就能夠見到顧年城。
然而,見到他,成為我的所願,也成為我的不願。
傍晚時分,已近日暮,夕陽西垂。
我再一次見到了夢裏千呼萬喚的顧年城。
熟悉的賓利穩穩停在大門口,程文昊修長的身影率先從車裏探出身子,院子帶著一點西方別墅家園的味道,用籬笆牆隔著,然後被蜿蜒纏繞的藤蔓遮掩,一片翠綠帶點土色,門外的人沒法知道院子裏的狀況,而我,早已經在那輛車臨近之時呼啦躥下秋千架,隱匿在籬笆牆下。
他們並沒有直接敲門,而是停在了門外。
程文昊的聲音幽幽飄進耳中,他依然有條不紊,溫潤如玉,他說,你真的確定小雨會在這裏嗎?你是怎麼判斷出來的?
無人應答。
靜默片刻,顧年城開了口。
他說,我並不知道她是否在這裏,我……我隻是試一試。
他猶豫的語氣裏懷帶著希望,那種希望,卻不是期冀我的出現,而是——
而是希望我不在。
我懂。
我不知道該如何描繪我的感受,隻知道那一刻突然之間淚如雨下,心中酸澀,哽咽無語。
想見,卻又不想見。
更害怕得到之後的失去,短暫的擁抱,接踵而至的是無盡的離別和傷痛。
我無法忍受,我愛他,卻要去做往他心上紮刀子的事。
滾燙的淚滴掉落到手背上,我隻能死死的捂住嘴巴,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音來。
門鈴聲終於響起。
顧梓晨從屋內走出來,抱著一本書,舉止優雅,微笑信步。
待他們進來之後我才看清,原來並不僅僅是顧年城與程文昊,還有老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