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確實病了!
確切來說,是被氣病的。
這幾日他是驚喜怒恐交加,既有二殿下大勝風之國的喜悅,又有京城出現鬼麵人的驚悚,更有天牢被劫的震駭,他本已上了年紀,精力開始不濟,又不肯稍減酒色,怎受得這般情緒上的大起大落?原來他還能勉力支撐,但昨晚皇宮發生了一件事,直接導致皇帝被嚇病,成為了最後一根稻草。
皇帝寵愛的才人周晨兒,奉詔前來侍寢,卻在短短的路上,被人剃掉了一邊的眉毛,周晨兒與侍女居然一無所覺!皇帝見到周晨兒之後,當即被嚇得手足發冷,暈了過去,太醫施救之後,雖無大恙,但精氣神都大不如昔,以致無法起身,躺在榻上將息。
幾位殿下都在榻前侍候著,再無旁人。
皇帝撐起精神,緩緩道:“今天早上,越王、惠王、雍王均上了一道“罪己狀”,表麵上是認錯,實際上卻是試探朕的態度,以退為進,他們是在逼朕啊!”
幾位殿下均是神色肅然,紛紛出言獻策,化解危機。
皇帝皺著眉頭,道:“老五,你笑什麼?怎麼看?”
幾位殿下的目光齊刷刷地集中在五殿下身上。
五殿下攤著手,笑道:“我哪裏懂這些?我隻會玩。”
皇帝揮揮手,道:“下去吧,朕想靜靜。”
幾位殿下告退。
五殿下走在最後,笑意吟吟地,一點都沒有因為他老子病了而感到擔憂。
其餘幾位殿下則是各懷心事,匆匆離去。
走了一段,五殿下已看不到幾位皇兄,眼珠一轉,回身而去。
皇帝正由孔才人侍候,喝著湯藥,孔才人臉上緋紅,身子不時微微輕扭,顯是皇帝在病榻之中,雙手仍是不肯老實。
五殿下笑嘻嘻地進來,大咧咧地在禦榻前的一張椅子坐下,色咪咪地盯著孔才人的胸腹腰臀,孔才人吃不住他的眼神,羞赧地把頭低垂著。
皇帝卻是沒有絲毫不悅,平靜道:“皇兒為何去而複返?”
五殿下笑道:“父皇勞心國事,以致龍體抱恙,兒臣有一良方,能令父皇霍然而愈。”
孔才人知機地退了下去。
皇帝眼中厲芒一閃,淡淡道:“方才為何不說?”
五殿下笑道:“因為這事,兒臣試過了,確實有效,才敢告知父皇。”
皇帝道:“是什麼方子?”
五殿下笑道:“兩劑藥,一劑能令父皇龍體康複如昔,扭轉目前朝堂不利局麵。另一劑則是能令後宮妃嬪宮娥從此苦不堪言,兒臣更有可能多了幾十個弟弟妹妹。”
皇帝笑罵:“混小子,連父皇都敢消遣,從實細細說來!”
五殿下正色道:“父皇擔憂八王結黨反叛,八王卻又畏懼父皇的積威,原本他們幾乎是沒有機會的,但父皇病了卻是給了他們一個機會。父皇若是龍精虎猛,加之三王又是主動請罪,安撫也好,打壓也罷,沒有誰敢說個不字。”
皇帝道:“皇兒如何應對?”
五殿下笑道:“隻要父皇龍體康複,則一切迎刃而解。”
皇帝歎道:“換過四五個太醫,均是治標不治本。”
五殿下道:“若是天下四大神醫出手,又當如何?四大神醫當中的令公子與李神算,現今就在京城,他們不但精於卜算,醫術更是神鬼莫測,兒臣有把握,請他們一道為父皇診治。”
皇帝大喜道:“皇兒竟有這般本事!”
五殿下道:“若是父皇龍體安康,震懾朝野,八王以退為進的策略,必然失敗,實力、士氣都將驟降。”
皇帝眼睛一亮,笑道:“皇兒說的第二劑藥呢?”
五殿下道:“若是這第一劑藥確有奇效,兒臣懇請父皇特赦一名重犯。”
皇帝凝眉思索片刻,緩緩道:“前朝不見血、不見得都越獄潛逃,朕釋放一人又如何?難道還比那兩人重要不成?到底何人,竟驚動皇兒出手?”
五殿下笑道:“就是前一陣傳得沸沸揚揚的七府十三案的正主——二龍城張天龍!他就是第二劑藥!”
皇帝沉吟道:“朕聽過此人,如此小事,你去辦就是了。”
五殿下笑道:“此人不但天賦異稟,更練有秘術,當真是花叢聖手,金槍無敵!兒臣學習一二,果見奇效,且神清氣爽,身體沒有一絲不適,絕非采補一類下等手段可比。”
皇帝大喜,笑道:“這麼厲害?皇兒速速安排,讓李神醫和柳神醫進宮來為朕診脈斷症。”
五殿下領命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