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則生變,夜長夢多”這就是南宮笑現在的想法。南宮笑陰沉著臉,一層雷光薄薄地裹在手上,在南宮笑的刻意控製下,並沒有激出電火花,也沒有明顯的光亮。但是根據雷光流動的快速程度來看,這種看上去似乎毫不起眼的電流,打在人的身上一定畢生難忘。
南宮笑就這樣密切注意著封淳於浩一舉一動,一旦封淳於浩表現出來有離開書房的意圖的話,毫無疑問,那便是果斷地出手。
無可奈何地,封淳於浩的房門被叩響了。封淳於浩這下才從沉溺在奏章的狀態下驚醒。他把正在批閱的奏章一合,不滿地皺起了眉頭,不耐煩地把合好的奏章往右手的一個奏章堆上一放。然後厭惡地朝著房門的方向喊去:“進來吧。”
房門“咿呀”的一聲打開了,並沒有顯現出來者的身影,倒是露出了金二那古板、冷傲的麵容。封淳於浩見露臉的是金二,並不是以前普通的守門的衛兵,便是生生地把那種輕蔑、暴怒壓下了大半,把正打算毫不猶豫衝口而出的一大堆斥訴生生地咽回肚子裏。金二這樣大塊頭有大智慧的奇人可不敢輕易冒犯,何況他現在還是自己保命護身符一般的的貼身侍衛。
但是封淳於浩轉念一想,自己似乎也不能弱了自己皇帝的氣勢和威嚴,於是他便用仍然存了點不滿中帶點威嚴的語氣淡淡地對著金一說道:“金二啊,難道你不知道我書房的規矩麼,不要隨便地讓別人過來打攪我的,我正在批改奏章,思路可不能隨便斷啊。”
封淳於浩慢慢地把話說著,眼光一直沒有看向金二,倒是看向了書桌上的一個似乎還冒著溫熱的煙氣的小茶壺。他拿起小茶壺,右手掀開小壺蓋,輕輕地沏了沏茶。當他打開精致的小壺蓋,把小茶壺捧到嘴邊,準備幽幽地往茶壺裏麵吹氣、試試水溫的時候,那句話正正好說完。
然後封淳於浩撅起刀削般似乎顯得這人有點刻薄的內薄嘴唇,徐徐地吹開了零落地漂浮在茶水上的幾片細小的茶渣子,噴出了一條短短的熱氣。當那股熱氣重新因為吸氣而倒流回去封淳於浩鼻子時,一股清香通過封淳於浩的鼻子直衝腦門,暢快地讓封淳於浩沉醉地閉上眼睛。蜻蜓點水般地在壺沿邊抿了一口了以後,封淳於浩便是覺得溫度還能接受,於是便多抿了幾口,一線淡雅幽香像小溪流水一般潺潺地經過喉管直達肺腑。所到之處,每個細胞莫不舒經通骨、神清氣爽。此時封淳於浩臉上泛起了一陣紅潮,洋溢著幸福、滿足的神情。看到他舒暢的模樣,似乎舒坦得想要叫出聲來。
“宿明的茶水真是人間極品啊。”封淳於浩不由得在心裏不停地感慨,封淳於浩浸淫品茶之道已有數年曆史了。由最初的附庸風雅到現在的心悅臣服,封淳於浩對宿明傳來的這種飲料倒是情有獨鍾。最開始也不過是自己的手下收繳到的戰利品,看著保護他們的宿明人對這種東西分外著緊,於是便以為是什麼名貴的好東西,然後呈給封淳於浩。
開始的時候封淳於浩看到這樣的一對黑漆漆的枯樹葉般的東西的時候也是鬱悶不已,感覺有點狗咬刺蝟,無從下手的感覺。但是出於君王的臉麵,也不好意思請教送禮過來的那個人這貨有什麼用,因為這樣顯得自己的見識眼界比臣下都不如。於是封淳於浩便笑著收了起來,還賞了送禮之人一堆賞賜。最終從一位戰敗投降過來的宿明官員的口中,才得知到這種飲料的真正喝法。
原本也不過是一種獵奇的,附庸風雅的心態去嚐試一下這樣的一種宿明飲料。他的內心深處其實是非常鄙視和抗拒宿明的文化的,因為宿明人在他眼裏,就是一堆整天隻會勾心鬥角、吟詩作對,卻不幹實事,不管國事的酸士腐儒。這樣一群人哪裏能夠弄出什麼好東西啊,他們所喜好的應該大部分都是一些腐蝕心智,麻痹神智,荼害身心的東西罷了。哪裏值得什麼尊敬的?
可是不試不知道,一試嚇一跳。他真的被他所鄙視的那種文化所製造的產物給征服了。那自然的氣息、那淡雅的清香、那舒心的口感,喝完以後,封淳於浩總感覺自己全身上下三萬六千個的毛孔都像是被熨鬥熨過那般,無一不舒坦,無一不服帖。大有飄飄欲仙。白日飛升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