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的麵積和臥室差不許多,隻是因為東西不多而顯得有些空曠。
一整麵的牆全部是書做背景,落地的窗,窗台上放著水晶的煙灰缸。
這倒是稀奇,林墨白從沒見過宋清瀟抽煙,他幻想著男人站在那裏的情景,突然覺得他或許也會有惆悵。
再就是一張寬大的寫字台,一麵落起了許多文件,一麵是電腦一體機。身後是由16個液晶顯示器拚成的背景牆,寫字台的對麵有一套真皮沙發,實木的茶幾。
僅此而已。
她走去辦公桌旁,順手扯了一份文件拿在手上,是關於某個項目的預算核查。
畢竟她也是林家小姐出身,多少對商業有些了解。預算都是財務部通過提供上來的數據擬定的,可財務隻是財務,麵對的是數據,卻不會多考慮數據背後的合理性。
當這份預算提交上去,看似東西已經準備妥當,可核查的工作遠比作一份預算還要難。
“這不是宋清瀟該自己做的事情嗎?就這麼相信我?”
林墨白哼出一聲仍覺得不可思議,可左看右看,除此一摞文件再無其他,應該就是這些了。
做不做的好是能力問題,有沒有認真去做事態度問題,她如是的想。
整整一個下午,她埋頭在辦公桌前,宋清瀟的電腦開著,她一邊尋找著關於文件裏的資料一邊手中敲打著計算器。
“不行,這不是開玩笑?”林墨白搖著頭,直接紅筆一勾,抹掉了一串數字。想想還覺得不夠明晰,又在那旁邊填了小字:投資要分清主次,這裏的預算沒必要。
十幾分鍾後,她又是“嘿!”出一聲,覺得好氣又好笑,跟著毫不客氣的批語到:合作是雙方互利,我們為什麼要有送禮的開銷?花出去錢,也丟了宋氏集團的臉,怎麼想的!
而後她小手一合麵前的文件,甩到了一邊,跟著動作的麻利的又扯過來另一份文件……
“呼。”
最後一份文件放下的時候,林墨白的整個腦子都在轉,數據啊,一個個事件啊像漿糊攪在了一起。
而且這其中許多事情多讓她氣憤不已。
他第一次體會到做個總裁還真不容易,看似風光無限一手遮天,可下邊的人幾乎時時刻刻都想算計你。
哪怕是一個最微小的字眼,都可能被鑽空子,更別說合作商那邊的苛刻條件。
得是什麼樣一個人才能震住如狼似虎的這些家夥,真難!
心情久久不能平靜的林墨白順手拈來一份文件,在胸口來回的扇,嘴裏還嘟嘟囔囔的說著:“累死我了,氣死我了……”
“誰這麼大膽,敢氣你啊?”
林墨白猛抬頭,正看見宋清瀟依門而靠,雙臂交叉抱在胸前。
而後她垂眼看自己:手裏文件當成是蒲扇,桌麵上淩亂的一片,這都不算什麼,她剛才覺得坐太久有點腿酸,此刻一隻腿正搭在辦公桌上,這形象……
一陣淩亂後,林墨白起身立正:“都弄完了。”
男人緩步走過來,信手拿起一份文件,翻看了兩眼,“一直弄到現在?”
“嗯。”不是這家夥的提醒,林墨白竟沒發現現在已經是晚上七點。
而後又聽他說,“下去吃飯吧。”
林墨白一動不動,“你不先看看我做的行不行?”
宋清瀟好像並沒有阿姨說的那麼著急,隨手把那文件往桌上一仍,“有時間再看。”
莫名其妙了誒!
林墨白心裏生氣,卻也敢怒不敢言。她不相信阿姨能騙自己,可這不是又被耍了?
從中午到晚上,整整8個小時的時間,她甚至連口水都沒喝,緊趕慢趕做完了,可人家毫不在意似的。
變態!林墨白唇語罵了一句,而後一甩門走了出去。
一頓飯吃的焦頭爛額的,林墨白一邊處理著手裏的海螺,一邊還要應付宋清瀟拋過來的奇怪問題。
“你以前在你父親的公司裏工作沒有?”
林墨白一邊和手裏的海螺較勁一邊回答的咬牙切齒,“做過幾天秘書,臨時頂的崗。”
“大學的時候學的什麼?”
她一用力直接扯斷了海螺肉,憤恨的扔在了一邊,而後回答道,“我爸讓我念商管,扔去了倫敦兩年,但是大二我就自己退學了,還因此挨了頓打。”
她根本沒考慮自己說的是什麼,因為一顆心全在麵前的海螺上,跟沒走腦似的。
宋清瀟在對麵訝異一下,沒想到這丫頭柔弱的外表,性子裏還有點小倔。
興趣所致多問了一句,“那你的理想是什麼?”
“理想?”林墨白停下手裏的動作,下顎仰了起來,她腦子裏浮現起一個向往很久的畫麵,跟著唇邊掛上了一個幸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