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他本不該走這條路!

“錚!”琴弦斷,割破手指,鮮紅的血溢了出來。

“王!”魏寧上前一步,半蹲著身子,撕下墊著桌子的一條絲布,慌忙地給他包紮好。

白琳夜依然一動不動地坐著,眼光柔和地看著桌麵上的那幅畫,突然他站起身來,抖動著身上的白色披風冷聲說道:“集合軍隊,戰線朝西南推移!”

西南?魏寧眉頭一擰,自然是理解了對方話裏的含義。

熱風入帳,擺在桌麵的畫舒卷而開,畫頁的顏色微微泛黃,墨筆細膩,將一個人的神情描繪得淋漓盡致,躍然於紙上的是一個女子的絕代風華。

魏寧靜立在那裏,悵然地看著那剛剛離開的藍色背影,他長久地見識過王的恬靜,王的風雅,卻太晚看到了王的殘忍、王運籌帷幄之內決勝千裏之外的膽識和謀慮。

西南,越過泣海沙漠,那裏正是保利國的心髒—離安城。

“嗖!”一道白光掠過沙地,穿過一小叢沙棘,伴隨著‘吱吱’的叫聲,一隻沙狐被死死地釘在了那裏,晶瑩的血水很快溶解到沙地裏,在太陽的蒸發下冒著縷縷的輕煙。

不遠處的沙棘叢裏突然冒出一個人影,少女敏捷地在地上打了幾個滾,沙地滾燙的熱浪將她的臉熏得通紅,額頭有汗水滲出,因為在沙地裏來回滾爬,身上全是黃沙,臉上更是看不清原來的麵貌了,唯有那雙清澈如水晶葡萄的大眼睛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少女一把撿起釘死在箭頭的沙狐,拿在手裏掂量了一番,看著那沙狐的血液已經快蒸發完了,黑葡萄般的眼睛猛地閃過一絲惱怒,低頭咒罵了一句,“我XX你個XX!這該死的泣海沙漠!”

發泄完心裏的鬱悶,少女起身啪打著身上的沙粒,手裏拽起早已死翹的沙狐,箭步如飛朝著一片紅色的林子裏跑去。

沙丘裏的紅柳頑強地開出一朵朵淡紅色的小花,好似一片粉色的雲漂浮在綠葉的上空。

少女像隻靈巧的貓兒,迅速地鑽進那棵最茂盛的紅柳樹下,剛一坐下,“哎呦”一聲尖叫,摸著自己的屁股從地上蹦了起來。

烈日當頭,滾燙的沙一挨上皮膚就會有一種陣痛感,餘遊兒疼得齜牙咧嘴,插著腰破口大罵了一通,回答她的隻有那呼呼的熱風,她突然像一隻被打敗了的小母雞,耷拉著腦袋很頹廢地蹲在了地上。

“女人,你再不醒來,你那老相好來了估計也隻能是替你收屍了!”餘遊兒蹲在地上少有地喃喃自語道。

在她身邊躺著一個藍色紗衣的女子,紗衣有好幾處被刀劍割破,雪白的肌膚裸露在外麵,左肩頭用黑布包紮著,看那黑布的形狀,那包紮的手法確實不讓人看好。

女子呼吸微弱,嘴唇早已幹裂脫皮,看樣子受傷不輕。

“笨女人,沒見過你這麼蠢的,你幹嘛要去擋那一箭啊,你老相好要是知道了,還不把我給活剮了。。。。。。”餘遊兒越說越激動,到最後聲音竟然有些嗚咽。

她雖是出身將門世家,武藝精通,也一向專橫跋扈,可是在這幾天的逃亡生涯,她無時不刻地在強烈壓製住內心的恐懼,父親的死讓她瀕臨崩潰的邊緣,而現在這個自己從小勵誌要打敗的女人卻因為救她就快要自己麵前死掉了,她是徹底的慌了。

“楚萍兒,你給我起來,我罵了你兩天兩夜,你起來揍我啊,看你那副奄奄一息的死樣。。。。。。”可是對方就是沒有任何回應,虎門將女再次無力地癱坐在地上,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不過她很快想起了什麼,忙把那沙狐拎起來,用匕首劃開沙狐的脖子,血瞬間滴落在那幹涸的嘴唇上,她長長的睫毛微微地動了一下,嘴唇微動,很快將那血液吸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