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袍以金線穿金珠繡出的碧霞雲紋,衣襟上鑲珍珠翠領,點以水鑽,華麗而清雅,胸口垂下的金色麗珠閃爍著豔麗的光暈。
一夜暴雨,使得萬物驚醒,雲層漸漸散開,露出金色的光來,天邊朝霞燦若雲錦,萬千樹葉草木之上,衝出草木的清馨。
乾坤前殿是群臣上朝的地方,後殿是皇帝專用的臥房,大殿撒上一層濃濃的金色,顯得更加威嚴。
寬敞的大殿上,金碧輝煌巨大的龍椅上端坐著一名年幼的孩子,孩子頭上垂下的玉珠輕輕晃動,坐在高高的皇位上左顧右盼。
大殿門口出現一抹大紅的影子,殿外陽光明媚,金色的光照在她大紅的袍子上反射而來的光刺傷了眾大臣的眼睛。
“姑姑!”孩子突然跳下龍椅,不顧朝堂上眾人驚呼,小腿跑得飛快,金黃的龍袍緊裹著小小的身子,像一團金色的光。
北北半俯著身子,輕輕地抱起他,孩子身子軟軟的,有種淡淡的香。
“姑姑,你今天真漂亮!”孩子揚起笑臉,小手緊摟著北北的脖子。
小馬屁精!北北咕噥一聲,輕輕地彈了一下孩子的額頭。
這是一幅多麼溫馨的慈母圖啊,看到任何人眼裏都會讓人為之心軟。
可是看在有些人眼裏簡直就是一種致命的打擊,甚至是憤怒。
“文禦史,本朝可有不三不四的人進入大殿的先例?”率先開口是正是端坐在百官之首的前朝皇叔現任太師的普離,年過半百的他正用無比輕蔑的眼光朝這邊掃過。
不三不四?北北眉頭微微一皺,眼睛從四周輕描淡寫地一一掃過。
“回太師,本朝尚無先例!”文聘微微一愣,急忙低下微微發紅的臉,輕聲說道。
“是啊,是啊,哪有女子上殿的。。。。。”不少臣子紛紛低聲議論起來,眼光全都朝北北聚焦起來,女子參政意味著什麼,蓄意篡位是再明顯不過了。
“既無先例,那禦前侍衛何在?”老態龍鍾,語氣倒是讓人為之一憾,“此女罪大惡極,弑君者,當五馬分屍,如今還禍害新帝,其行當誅,還不將此女拿下!”
五馬分屍?其行當誅?
眾大臣這才恍悟過來,原來宮內傳言弑君的女子就是她啊,她剛入大殿,他們還以為是後宮裏的某個嬪妃,甚至在聽到小皇帝親昵地呼喊她‘姑姑’時都沒有覺察有什麼不妥。
其實宮裏的嬪妃早已在普天賜死去之前集體奉旨自盡在紫金宮,無一人生還。
北北抱著玉兒緩緩地朝大殿走去,看也不看他們一眼。
玉兒聰慧伶俐自然是聽出了一些門道,看出了眾人看姑姑的眼神是那麼的虎視眈眈,好似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姑姑有危險!
孩子雙手緊緊一扣,摟著北北的手突然一緊,大聲地說道:“朕的姑姑,誰敢動她?”
聲音洪亮,陣陣清脆,回蕩在大殿之上!
大殿內瞬間安靜了下來,大臣們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差點掉下來,畢竟,小皇帝即位一月之久,今日是首次開口說話!
孩子臉色發紅,兩眼圓瞪,像一隻發怒的小虎崽,直直地看著大家。
北北心裏微微一顫,心裏暖暖地,懷裏的小肉球展示出來的帝王風範著實讓自己大吃一驚。
“離王此言差異,說我弑君篡位可有真實憑證?口說無憑,說這話可是要負責的!”北北冷冷一笑,邁著從容的步子緩緩地走上王座,把玉兒輕輕放回在龍椅上。
任何人敢侵犯一寸都必將為之付出慘痛的代價,但這些老頑固似乎仍未覺醒,有必要來個下馬威。
北北站在大殿之上,百官更是一陣躁動,而她卻覺得沒有任何不妥,孩子身子微微發抖,被朝堂之上的百官言論嚇得有些不知所措。
北北輕啪著他稚嫩的臂膀,別怕,有姑姑在!
“大膽賤民,竟敢登上龍殿,無視君王!”普離徹底被激怒了,手執權杖,顫巍巍地站起身來,先皇在世之時特賜位與他,所有他上朝都是坐在椅子上的。
此時大殿門口的禦前侍衛蜂擁而至,普離微眯著眼睛,狐狸般地輕笑了一聲,那是一種得逞的勝利的笑容,也是極為蔑視的笑。
而正當百官慶幸投對了方向,找到了避難所的時候,禦前侍衛卻一把架起年老體衰的離王,急速地離開大殿。
“放開本王,你們,你們這些狗奴才!”離王咆哮著,此時的他憤怒明顯已經到了極限,眼睛裏全是不甘和憤怒。
“離王年老體弱,該回去享享清福了!你們有誰想去陪他的,就報上名來吧!”北北輕輕地說道。
百官們惶恐地跪在地上,他們當然明白,所謂的享清福就是發配到不毛之地,了卻殘生。
而且他們也不知道現在拜的到底是龍椅上的幼子,還是那個一臉清冷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