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意洋洋的笑著,笑裏盡是:‘瞧!本仙子聰明吧!’的傲驕。
不過,少女的心總是無定。她晃悠了幾圈後便厭了,把竹竿扔給了我,自己蹦到了舟頭。
她坐在舟頭,把白嫩的小腳伸進了江水裏在舟頭撥起了水花。
“哇,水好涼啊!”江水的涼讓她輕叫出聲。
過了不久,她突然驚叫道:“呀!有魚呢!竹竿你看,你快看,魚在碰我的腳呢!”我停了手中的竹竿走過去一看,幾尾小魚正她的腳丫之間穿梭。
在我重新撐著舟繞著一處蘆葦叢轉了半周的時候。她又指著遠方的水鳥叫了起來:“竹竿快看!那水麵上遊著一隻水鳥呢!”可是她聲音太大,把水鳥嚇跑了。於是她厥起小嘴,生起了自己的氣。不過,這生氣總是很短暫的。
“竹竿往那邊,往那邊劃,我要摘那朵花!”不過幾分鍾她又因看到一朵美麗的水生花而興奮了。
“竹竿你看!漂亮吧!”她摘下花釵在發間看著我說。
花襯人更嬌。我說:“漂亮。”於是,她笑得更開心了。
她就像個孩子一樣,容易好奇,更容易滿足。她歡快的笑著,笑得那樣幹淨。
忽然她彎下了腰,把手伸進了江水裏,撥起了水,潑向了我。
我一時不察,當頭中招,涼涼的江水正澆在我的額頭上,衝亂了我精心梳理的發型。
好吧,我承認當時我確實盯著她雙眼有點呆。但是,仙子姐姐,你也用不著這樣懲罰我吧,好歹我正賣力的替你撐著舟呢!
我幽怨的給了她一個白眼,她並不在乎,隻是哈哈大笑著張開雙手,伸直腰在舟頭躺下。她看著天空,我看著她。我們都不再說話。
風輕輕的吹著,舟微微的搖晃,偶爾有水鳥在蘆葦叢中幾聲鳴叫,很寧靜。
過了不久,夕陽終於大方的走出了雲屏露出了臉,綻放了溫暖的笑容。
光照耀著水霧,在舟前的江麵幻化出了一道彩虹。七色如夢。
蝶衣站了起來,給了我一個安靜的笑。
我止了竿,停了舟,也對她笑著。
她緩緩的伸起了手臂,慢搖起了腰,靜靜的跳起了舞。
她的素手若扶風,她的雪臂似波漾,她的纖腰若柳柔,她的輕步似踏花,她的眼笑如希望,她的身轉似月瑤……
那是一場怎樣的舞啊!用人類所創作出最美的詞彙也不足讚她萬一。
她的舞像風一樣無縛無束,像水一樣不拘不形。她笑容裏是整個身心的喜悅與快樂,她的舞蹈裏是整個身心的自由與自然。
她忘乎所以的在薄霧中,在彩虹下跳著跳著,好像跳出了五行之外。
我魂牽夢縈的在江麵上,在小舟裏看著看著,已不覺猶在三界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霧漸漸的散了,虹悄悄的消了,她慢慢的停了。
“真好。”她甜甜的笑著,踏風飛起,輕離舟頭,飛出很遠才化作藍蝶,在落日餘暉裏消失……
“真好。”風吹著我的發梢,我望著夕陽的方向,猶在夢中。
不知道多久,天色漸漸朦朧,我把舟劃到亮亮他們停的岸邊時,亮亮他們剛好從遠處走來,我們聊著天一起回了家,至於和他們聊了些什麼,我早已不記得了。
我隻記得那天在舟上在彩虹裏,她跳著舞,如夢如幻,而又真實如弦,撥動著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