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相安無事回到糜府,馬權迫不及待便鵲巢鳩占搶了糜雄的大廳,兩排暗影錦衣衛肅立開來,眾人開始審問起刁秀雲來。
當然,身份徹底真相大白的馬權,自然成為了這次審問的主角。不過,經曆禦宴一事後,馬權也沒了嚴刑逼供的心思,悠悠繞著刁秀雲轉了一圈兒後,張口道:
“刁小姐,你看看你,長得這麼好看,皮膚也這麼細嫩,還會吟詩作賦北窗裏,完全可以在海西裏,過上一份體麵上檔次的生活。為啥非要跟著絕情穀那些蠢娘們兒,哭著喊著要推翻大雍王朝?”馬全說著一臉惋惜:“用句高深的話說,就是卿本佳人,奈何為賊?”
“這還算高深?我十歲就讀過《北史》,看到過這句話。”見馬權一副貓戲老鼠的德行,刁秀雲冷笑回道。
“這句話出自《北史》麼?我還以為是我發明的呢。”馬權不知害臊的笑道:“我就說你還會吟詩作賦,當那些個矢誌推翻大雍王朝的亂臣賊子,實在有些屈才了。”
“馬權,你莫要如此折辱於我,曆來勝者王侯敗者寇,今日我落在你手上,是殺是剮,悉聽尊便!”刁秀雲果然很配合地說出了這句,還朝著馬權啐了一口,弄得真如革命烈士一般。
“夠冥頑不靈……嘿嘿,我喜歡。”王賢訕訕擦掉臉上的唾沫,隨後就化身狗漢奸的嘴臉,叫囂道:“想死?沒那麼容易!像你這樣細皮嫩肉的俘虜,不好好享用一番就砍了,實在太暴殄天物了,啊哈哈哈……”
話剛出口,馬權得意的笑聲就戛然而止。原因無他,一旁的糜貞兒這時早已惱羞成怒,一把劍架在了馬權的脖頸上:“她好歹也是一剛烈有義之人,你何故如此折辱?”
馬權實在有些哭笑不得,自從自己的真實身份暴露後,糜貞兒的表現一直就很奇怪。不是怯怯懦懦閉口不言,就是出口之前先出劍。馬權知道這是糜貞兒擔憂自己一朝得誌就忘了舊情,也無法怪罪,隻能想著先用計安撫下來,待空閑時兩人再一訴衷腸。
由此,馬權先訕訕推開自己脖子前的那柄劍,隨後佯怒道:“糜貞兒,你發什麼瘋?她可是朝廷欽犯,別算我這般折辱與她,就算真的糟蹋了她,也難消我心頭憤恨之萬一!”
“你?……”糜貞兒從未聽過馬權這般直呼她名,當下心神慌亂,臉色慘白。幸好,馬權懸崖勒馬,關鍵時刻,又對著糜貞兒補充了一句:“不要忘了,這人有可能便知道殺害我父親的真凶!”
一聽這話,再看馬權那副以假亂真的暴怒之色,糜貞兒一時也覺得是自己太過婦人之仁,竟然耽誤了馬權追查父仇這等人倫大事,當下又從一個極端走到另個極端,連連抱歉說道:“馬權,是我錯了……”
馬權心中暗笑,不過,表麵上還是裝的一副怒不可遏,一把捏住刁秀雲尖尖的下巴,麵容轉冷道:“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句話,想必你也知道。那麼我再問你一遍,卿本佳人,奈何為賊?”
刁秀雲見狀,再不嘲笑馬權,但仍舊冷哼道:“到底誰是賊?你們天下男子,薄情寡義,視我們女子為衣物,招致則來、揮之則去,如此大不公之事,我替天行道,何錯之有?!”
馬權聞言,心中又鬆了一口氣:隻要這刁秀雲肯開口,那就沒有自己套不出來的答案。講什麼男女平等,天地陰陽、有攻有守,都是老天注定好的。這些個女瘋子想講什麼絕對平等,能先站起來撒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