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是入夜時分,清幽的月光灑滿大地,如同薄紗般的銀輝,淡淡的,輕薄的,卻柔美異常。
風吹花瓣落,滿園的清香帶著涼意緩緩流淌,一抹白色的身影悄然出現在後園,隨即好不停留的閃身便往祠堂前去。
路過柴房時,略微停留了一下,看著那雖已修複卻仍帶著幾分焦黑的屋子,心裏感慨萬分,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有流雲在她的身邊,應該沒問題的。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氣,緩步進了祠堂。
祠堂裏一片漆黑,和以往一樣,沒有一個人,靜的隻能聽見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聲。北漓流觴步入祠堂,眼神便停留在祠堂正中間那副柔美的美女畫上,眼中的清冷化作柔軟,緩緩靠近,眼神舍不得移開。
素白如玉的手輕輕抬起,溫柔的觸碰著畫上的女子,她恬靜的笑意,手中拈著一串晶瑩的玉槐,眼神裏盡是柔情。
“娘…”清泉般的嗓音在夜色裏流淌,帶著無盡的孤寂和不舍,北漓流觴此刻流露出了從不在人前展示的一麵。他的傷,他的痛,隻有在這女子的麵前,才會毫不保留的釋放出來,因為,她是他唯一的親人。
“你還好嗎?觴兒不孝,這麼久都沒來看你,娘可別生氣。”北漓流觴撫摸著畫上的人兒,輕輕將臉貼在女子的手上,觸感溫溫的如同真人一般,這是一副真正的人皮畫,是他親手畫上去的,此刻,他能似乎能感覺到她娘手心的溫度,如同孩童一般,天真無邪,隻要娘的關愛。
“少爺。”突然,黑暗中一抹白色悄然出現,如同鬼魅一般,飄忽不定。
“佩姨。”北漓流觴收起了臉上的悲色,瞬間恢複正常,轉過身來,看著隱匿在黑暗中隻剩一抹白色的身影。
“少爺,好久沒來了。”她的聲音飄忽,淡淡的,似乎隨時都要消失一般。
“明日,我會進宮。”北漓流觴看著她,一字一頓的說。
“少爺,準備好了?”佩姨大驚,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她的臉如同夜叉一般,恐怖異常,布滿刀疤,猙獰的如同怪獸。
“嗯,我一定會成功的。”北漓流觴點頭,堅定的說,看著女子那張被盡皆毀去的臉,眼裏閃過一絲心痛,記憶當中,他的佩姨是極美的,一笑傾城,可是如今…
“嗯,婉佩等著少爺的好消息。”佩姨笑著點頭,猙獰的刀疤在笑容中牽動,更加可怖,可是北漓流觴卻沒有絲毫變化,堅定的點了點頭。
“連同佩姨那份,觴兒定當全部討回。”轉過身,看著窗外的月光,北漓流觴輕聲說著。
黑暗中,佩姨的身子一震,眼中流出一抹清淚,看向畫中的女子,眼裏全是欣慰和滿足,夫人,少爺長大了,婉佩沒有辜負你的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