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尹輕霜急忙走上前來,扶著他在屋牆下坐了下來,伸出一雙玉手就要褪他右腳上所穿的步履。
餘輕雲急忙拽住她的胳膊阻止道:“姐姐,我的鞋襪太髒,還是讓我自己來脫吧。”
說話間,餘輕雲將右腳上的步履脫下、布襪解開褪下,隻見五趾腫脹,又青又紫,腳底板還有幾處傷口正在淌血。
看到這番景象,餘輕雲驚詫萬分:“這什麼門啊?怎麼踹一腳還會流血?”
尹輕霜取出止血藥,一麵為他敷藥,一麵用十分溫柔的語聲笑著說道:“花心鬼啊花心鬼,你這性子也太急了。清湖軒那門隻是尋常木門,不過木門之外還籠罩著一層結界,就是那層結界把你的腳弄傷的。如今吃了這麼大的虧,以後還敢不敢魯莽行事了?”
餘輕雲嘿嘿一笑,看著她那雙正在給自己敷藥的玉手戲謔道:“有姐姐在身邊照料,我當然敢魯莽行事了!”
尹輕霜苦笑道:“那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你了呢?”
餘輕雲一臉不信,笑著搖頭道:“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尹輕霜一臉無奈地笑了笑,不再說什麼,隻是靜靜地幫他敷好藥、用白紗包紮好傷口,隨即便在旁邊施法築起一圈槐花牆,用來防範屋內之人的突然襲擊。
此刻,玉嬌音、巫玄玉、荊尋雪三人已聯手攻破結界,打碎木門走了進去。
三人剛剛進到屋子裏,就看見一男一女從內室急匆匆地走了出來,那男子生得又高又瘦,身披一襲翠色竹葉袍;那女子身材纖細,花容月貌,頭綰靈蛇髻,身披白狐裘。
看到荊尋雪那絕世嬌顏、出塵仙姿以及她身前懸浮的鳳首箜篌,這一男一女俱是一臉驚歎,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當他們反應過來之時,巫玄玉已放出兩條黑水玄蛇將他們從脖頸到腳踝牢牢纏住。
兩人站立不穩、跌倒在地,一時動彈不得,想要施法逃脫,卻不料身上的黑水玄蛇十分霸道,把他們纏得無法脫身。
掙紮片刻之後,兩人知道無濟於事,隻好放棄,那男子瞪大雙眼,盯著巫玄玉冷聲質問道:“你們是什麼人?我與你們有何冤仇,為何如此對我?”
巫玄玉冷笑道:“我們沒工夫和你說廢話,等到了地方,你們自然知道其中緣由。”說罷,她便念起《玄蛇化繩咒》,將他們兩人身上所纏的黑水玄蛇化成兩條捆仙繩,將繩子末端拽在自己手裏,拖著他們就往外走。
那位身著白狐裘的美貌女子被拖得衣裙淩亂、青絲散落、滿麵灰塵、狼狽不堪,她心中又是害怕又是氣惱,兩汪眼淚頓時如泉水一般湧了出來,流淚之際,她忍不住央求道:“這位小姐姐,可不可以給我們解開腳上的繩子讓我們站起來走啊?這樣被拖著實在是太讓人難為情了,求求你可憐可憐奴家吧,嚶嚶嚶……”
此時,她已被拖到了門外,那副狼狽不堪的模樣全落在了牆邊尹輕霜、餘輕雲、白芍藥眼裏,尹輕霜倒是不覺得什麼,餘輕雲卻是看得麵紅耳赤,急忙把腦袋轉到一邊不忍再看。
巫玄玉停了下來,對著那狐裘女子冷冷一笑,哼了一聲道:“胡若水,你還知道羞恥?當初你和這個狼心狗肺的畜生合謀殺人害人的時候怎麼就不知道羞恥?如今你們的好日子到頭了,待會兒有你們好受的。”
說完,她便將繩頭塞到荊尋雪手裏,在她耳畔小聲說道:“小雪兒,謝謝你們幫我們把芍藥姐姐救了出來,如今事情都辦成了,我們也該分道揚鑣了。多多保重,後會有期。”
荊尋雪甜甜一笑:“玄玉姐姐,你們也要小心些,我可不希望再次相見的時候是你們月輪山遭難之時啊。”
巫玄玉瞪大一雙眼,伸出手指在她額頭上“狠狠地”戳了一下,咬牙切齒地說道:“你這丫頭,真是太壞了,小心以後下拔舌地獄……”
話音剛落,她那嬌軀已化作一條黑蛇消失在無邊夜色之中。
轉瞬間,玉嬌音、白芍藥二人也失去了蹤影。
一個時辰後,漢中城南,淡竹林地宮中,閣道門內。
白衣女鬼俞沉鳶倚牆而坐,峨眉顰蹙,滿麵憂傷。尹輕霜的六師姐李輕荷正坐在她身旁溫言撫慰。尹輕霜的二師兄陸輕風則在五步之外的地方正襟危坐,修煉內功。
陡然間一陣風聲傳來,橙光閃爍、橙霧氤氳之際,一幅山水畫卷出現在這一鬼二人麵前。畫卷之上坐著三個人,躺著兩個人。
尹輕霜一腳一個,把那兩個渾身綁滿捆仙繩的殺人凶手踢下了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