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看見了立在營地外的無相,一溜小跑過去,俯下身摸摸無相的小腦袋,拉起她走向篝火處。
“仿束姐姐。”無相軟軟糯糯的聲音讓她眼裏柔和起來。
無相仍穿得單薄,仿束將她的衣物裹了裹,將她的小手搓了搓靠著火堆。無相貼著仿束。
“無相不會冷的。”她仰頭盯著仿束,“無相是隻小怪物。”她毫無悲哀。
“無相小怪物。”她輕輕喚著她。
“仿束姐姐會想讓無相接近,無相隻是覺得仿束姐姐很好,所以想要和仿束姐姐呆在一起。”她笑地明朗,“棄城也很好所以無相也想和棄城在一起。”
“可愛的直覺。”
“棄城教給無相很多。會保護無相。”
“像你的太陽。”
“嗯。”她重重點頭。
片刻,她從懷裏捧出它,白色莖透綠的花,在半空中盎然開放著。
“他送給無相的。”露出小小的虎牙。
它是生長著的。
仿束啞然。
“無相不知道為什麼它可以一直在無相身邊。”澄澈的眼裏裝滿了乳白的花。
仿束輕笑卻並不說話。
“仿束……隊長。”澤牙換下了甲胄,一身輕裝,他喚了她一聲。
仿束撲哧笑出聲來,“我隻是開玩笑的,幹嘛覺得別扭還硬要叫隊長。”
澤牙愣了愣,許是看見仿束的溫和。
“你擔得起。”他一字一句說的認真。
這下倒是仿束怔了怔,“澤木倒是更合適。”
“即使你說不要拖累,但你一樣拚命保護其他人。”澤木聲音倒是很好聽,“你給予我們的戰績是無可重複的。”
仿束沉吟片刻才慢慢開口,“戰績總是虛無。我想做的也隻是殺掉魔族。”
“父親大人總說男兒習武是為了戰場殺敵。”澤木咧嘴輕笑,“但我隻是不想哥哥戰死沙場。”
“倒是像萬俟那位大人。”
“有理由逼得自己活下去。”澤木對著仿束的眼。
“活著或死亡對我來說隻是一樣。”
澤牙無言,手攥住劍柄。
“澤牙哥哥為什麼會來?”
澤牙一愣,他倒是忘了自己來幹什麼這一茬,微微有些臉紅,“我……我是來守夜的。從昨日起你就沒休息了,明日必定會再有一戰的。”
仿束輕輕搖搖頭,“我不想……夢見父親。”
澤牙沉默了下,“我知道以藏統領。”
仿束不可否置。
“戰死沙場。”
仿束將頭貼近膝蓋,不說話了。
她閉上眼。
是怕在他麵前哭出來吧。
澤牙突然有些難受,心微微揪緊。
翌日。
他們抵達另一處魔族可能突襲的地方,各個小隊都已整裝待發,仿束的斧攥緊在手中,右腿蹬在樹幹蓄力。忽的,她的眼半眯著,四處林中傳來了聲響。
待為首的魔族謹慎出現,仿束已經衝出樹幹,將斧狠狠嵌在那身軀中。魔族眼裏充滿怨毒發出怒吼。林中移動的越來越快。仿束蹬在它身上,退後幾步。
她咬牙扭轉身子,用斧抵擋身後的偷襲。
但她仍被一掌的掌風擦傷。悶哼了一聲,壓下紊亂的氣息,再度退後了幾步。而後四人將她護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