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這些我都想到了,放心吧,到時候那些人來,你看著順眼的就教,不順眼的老祖宗就讓他走。至於官場上的事情,這些都不是你關心的了,自有人處理好的!”
“那好吧,不過我先聲明,我挑人和教人都是很嚴格的,到時候他們別受不了。”自己之前雖然沒有帶過徒弟,但也在鄉野之間教過別人種地,到時候那些官員可別受不了。
“我就怕你不嚴!”梁老王爺哈哈一笑道。
“老祖宗,我聽錢大叔說,房州的糧價又往上漲了!”說完了教人的事情,羅雲意又想起一件事情來,這幾日錢如命在鎮上、縣城、府城來回地轉悠,就是在忙買糧的事情。
現在山圍村和繡園加起來好幾百人,而這些人的吃食上是一個大問題,即便錢如命已經大量收購了很多黃豆,但是雜麵糧食也要摻其他的麵粉,據說現在市麵上就是摻著砂礫的黑糠米都沒幾個人能買得起,好一點的糧食更是貴得嚇死人。
“今冬難熬,朝廷已經往下撥了錢糧,但前方有戰事,錢糧的調撥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完成,百姓們也隻能靠自己了!”麵對殘酷的現實,梁老王爺也是沒辦法,就算他能籌到糧食,恐怕不到房州就沒了,僧多粥少,有些地方也是鞭長莫及。
羅雲意也是無奈地點點頭,她雖然能種出高產的糧食,但可不會點石成金,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在此地環境裏栽種出土豆,這對她來說已經是最大的努力了,現階段,她也隻能顧得了自家這一畝三分地。
“老祖宗,忙了一天餓了吧,我今晚給您做點兒好吃的!”人要是想起煩惱事來那是一件疊著一件,羅雲意不想費那個腦子,事情總有辦法解決的,與其愁來愁去,不如樂觀麵對,不想思慮過重的時候,她就喜歡下廚。
“你也累了一天,就別費心神了,就讓大寬去弄兩個菜就行!”梁老王爺不忍羅雲意再受累。
“我沒事,我也饞了,今晚我給你們做好吃的!”羅雲意雙手撐地站了起來,下這麼大的雪,天又這麼冷,正是窩在家裏吃她獨門秘製熱鍋肉的好時候。
從土豆大棚出來之後,高大寬撐著傘把羅雲意送到了羅家小院,然後又回去找梁老王爺,老爺子說什麼都不舍得離開土豆大棚。
一看見羅雲意進了院門,手裏忙著繡活的玉淨就趕緊放下迎了上去,在院子裏劈柴的玉婷也停了下來。
“姑娘,你可算是回來了,老太太都問了好幾遍了!”鄉下地方可沒什麼暖手的東西,玉淨見羅雲意一雙裸露在外的小手都凍紅了,趕緊把它們捧起來放在嘴邊哈暖氣。
“有事,晚了!我這就去見奶奶!”羅雲意笑笑從玉淨手裏抽出自己的小手,然後走進了自家的竹屋內。
房內,陳老夫人和林菀清正坐在桌邊擺弄著原麻,陳嬤嬤和羅家的幾個姑娘最近都在繡園,所以羅家的竹屋就顯得有些安靜。
“奶奶,娘,我回來了!”羅雲意一進屋就給兩人行了禮,古代就這一點兒比較麻煩,動不動就是規矩,好在現在羅家也不講究那麼多了,但基本的禮儀還是不能忘的,“天這麼冷,屋子裏又暗,你們就別和這些麻線較勁了。”
“閑著也是閑著,習慣了!”陳老夫人笑笑,招招手讓羅雲意走到近前,拉起她的手直接就放在了自己懷裏來暖。
羅雲意還一時不適應這種親密的行為,但又怕傷了老人的心,隻得強忍著抽回手的衝動,也對陳老夫人甜甜一笑。
“奶奶,你以後要習慣閑著,現在爹娘和我們在,您和爺爺就放寬心好好養身體,玉淨給您熬的藥有在喝嗎?”以前沒有與親人過多相處的經驗,但不代表自己不會與親人相處,除了高智商,羅雲意還有高情商,她可是很擅長討老人家歡心的。
“喝了,喝了,你這小小年紀也是夠操心的。”陳老夫人慈愛地摸摸羅雲意的腦袋,“下這麼大雪,聽說你在山裏忙活了一整天,累了吧,讓玉淨和玉婷給你燒點熱水,你先洗洗。”
“奶奶,我沒事!”羅雲意笑笑,其實有個大家庭也不錯,至少疼愛自己的人多了。
最後,陳老夫人還是讓玉淨和玉婷給羅雲意燒了熱水洗澡,而等羅雲意洗好出來,發現院子裏放了一堆野物,有一頭小野豬,五六隻還在活蹦亂跳的野雞以及三隻已經沒了生息的笨兔子。
院子裏,林菀清正在往大鍋裏添涼水,看來是打算做晚飯了。
“娘,這些東西誰送過來的?”這院子裏隔音效果並不強,但是剛才洗澡的時候,羅雲意並沒聽到外邊有什麼說話聲。
“是你羅一叔進山獵到的,他放下這些東西就趕緊走了,說是京城那邊有人來了,他和錢賬房去接人了。”林菀清回道。
“哦!”羅雲意現在不太關心是誰來了,她雙眼冒光地看著雪地上的獵物,正愁今晚的肉哪裏來,這下子全都有了。
“娘,今天的晚飯您別管了,我來做,讓玉淨和玉婷給我打下手就行,您去屋裏陪奶奶吧!”羅雲意摸了摸自己懷裏的石頭片,今天它又有用武之地了。
“你累了一天了,還是娘來吧!”農活可不是那麼好幹的,林菀清雖不知道小女兒這一天都在山裏忙什麼,但梁老王爺如此重視,想必一定是好東西,而好東西往往更費心神,她可不想女兒連個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娘,我不累,而且我已經答應老祖宗今晚要做好吃的,就用這個大鍋,我和玉淨、玉婷三個人就行。”說著,羅雲意就已經忙活開了。
先把已經死了的小野豬和兔子快速地剝皮,剁成肉塊,然後冷水入鍋將肉的血腥味去除,之後將肉在鍋裏翻炒幾下,然後倒上從空間裏才拿出來的調料一起熬煮,很快,濃鬱的肉香就四散飄逸,在這寒冷的冬日裏把饑餓人群的心肝抓的牢牢的。
“離著老遠就聞到肉香了,意姐兒,你這是做什麼呢?”林洪文和羅良承從外邊一同走了進來,兩位老人臉上都掛滿笑容,看起來心情不錯。
“外公,爺爺,今晚咱們吃熱鍋肉貼雜麵餅子。”羅雲意已經在煮肉的大鍋內側貼了一圈雜麵餅子,灶下火燒的旺,待會兒還可以邊吃邊放蔬菜或者魚塊,這熱鍋肉有點類似現代的火鍋。
等到肉差不多快好的時候,羅雲意從自己厚厚的袖筒裏掏出一個手掌心大小的全透明的小酒瓶,本想趁人不注意滴上那麼兩滴從空間裏倒出來的白酒,她也沒想到,唐老頭竟然在竹樓廚房裏藏了兩箱好酒。於是,自己就打開其中一瓶,倒了二兩小酒在一個透明玻璃小酒瓶裏。
誰知,小酒瓶一打開,那芳香濃鬱的酒香就頃刻間散開,想藏都藏不住,羅家小院的人都聞到了。
“好香的酒!”羅良承深吸一口氣,由衷地讚歎道。
“哪裏來的酒香?”林洪文也是好酒之人,他開始用眼睛四處掃射酒香的來處。
“姑娘,你——”玉婷正坐在鍋前燒火,羅雲意手中的酒瓶沒有逃過她敏銳的眼睛。
羅雲意不好意思地一笑,這偷偷摸摸倒酒肯定是不行了,索性就大方地把小酒瓶露出來,當著幾人的麵滴了幾滴白酒進鍋。
“意姐兒,你哪裏來的好酒,快讓爺爺看看!”羅良承急走兩步到了羅雲意的麵前,並伸開了他厚實寬大的手掌。
“意姐兒,你爺爺這大老粗不懂酒,快快,讓外公瞅瞅!”林洪文也不落後,笑眯眯地走向了羅雲意,也伸出了自己的手掌。
兩位至親老人都是一臉期待地看向自己,羅雲意拿著小酒瓶有些為難,這酒瓶裏現在也就剩下一兩多點兒,也就夠一個人抿兩口的,她該把這小酒瓶給誰呢?
“林老頭,你才是不懂酒,想當年,我喝過的酒可是用缸稱的。”羅良承已經急不可耐,他雖然身體大不如前,但這鼻子可是依舊靈的很,是不是上等好酒他還聞得出來,單憑這醉人的酒香他便可以斷定羅雲意這手裏的酒乃是極品上等好酒。
“說你是俗人你還不承認,好酒是要品的,你以為是喝水,好酒要讓你用缸喝,那真是白白糟蹋了!”林洪文不無諷刺地說道。
“你倒是會品,一壇好酒幾乎要了一村的性命!”羅良承也冷哼一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