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絨絨的親和力,像陽光一樣突然投射進他的心靈。
是的,絨絨的親和力,像陽光讓他的害怕和慌張,暴虐和委屈,一切一切的負麵情緒,完全像過火驅散地道霧氣一樣消散了。
他頓時嘴巴變得順溜起來,他幾乎像是在細數自己的英雄壯舉一樣:“我被狗咬爛過手臂。我被風雪凍爛過腳丫。我被扔進垃圾堆裏......”
他這裏口若懸河,完全停不下來。
或者說,對於流浪兒來說,數落自己的苦難,不過是像家常便飯,隨口就來。
但是,關鍵的是,絨絨的眼淚一下子像小溪一樣流淌下來。
流浪兒頓時慌了,急忙道:“喂,你哭什麼?可是你揪著我的耳朵,我沒有對你動過一根指頭,你這樣會連累我被打死的!你們的大人打死我們像踩死一隻螞蟻一樣。”
絨絨頓時大怒,伸手就是兩爪子拍在流浪兒的屁股上。
頓時,流浪兒魂飛天外,哭天喊地地叫了起來:“哎呀,痛啊,屁股爛了。”
絨絨沒好氣地一下子將流浪兒摔在了篝火旁。
流浪兒頓時感覺到了篝火的溫暖。
頓時無限愜意地伸展胳膊伸展腿。
絨絨突然將臉湊了過去:“你哥哥呢?你哥哥為什麼讓你這樣在外麵受苦流浪?”
流浪兒不敢睜眼,隨意道:“他們都死了。”
絨絨頓時瞪大了眼。
流浪兒久久沒有聽見絨絨說話,頓時,睜開眼來,看見了絨絨滿眼淚光,看著他。
他頓時嚇了一跳。
他問道:“你為什麼哭了?”
絨絨說:“我哭你,哥哥死了。”
他奇怪地問:“我哥哥死了,你為什麼要哭?”
絨絨道:“哥哥最好了。沒有哥哥的孩子像顆草。”
流浪兒慢慢地眼淚滴落下來了。
絨絨問:“你哥哥是不是很好?”
流浪兒點頭:“有哥哥的時候,狗咬我,他與狗拚命。有人打我,他與人拚命。每天他都怕我吃沒吃飽。他每天晚上都抱著我在他懷裏睡......”
絨絨頓時放聲大哭起來。
兩人相擁著哭成了一團。
直到小雪和美顏同忙完了,趕過來。
絨絨這時將流浪兒拉起來:“快,小弟弟,我叫你兔耳朵吧!兔耳朵,去將流浪兒們都叫過來。我的雲哥哥複活了,他準備了篝火,讓他們都來暖和。”
兔耳朵頓時道:“你哥哥是好人麼?”
絨絨頓時一跺腳:“雲哥哥,就是你們的哥哥。知道嗎?就是你們的雲哥哥!快帶所有的流浪兒來見雲哥哥。”
兔耳朵抓抓腦袋:“雲哥哥像你一樣好麼?姐姐。”
絨絨頓時咧嘴一笑:“其實,其實我很喜歡惡作劇,我沒有我雲哥哥好!”
妖獸們不敢進入竹編別墅,因為這是無極大師的領地。
但是丹香實在讓他們留戀往還。
其實,在這強盜之地,這些妖獸們也有許多許多,像流浪兒一樣的流浪妖獸。
他們說白了,也是窮人。
正因為他們是窮人,所以才這樣像流浪兒一樣,沒有回到溫暖的家裏,沒有去享受錦衣玉食。或者說,那些無憂無慮的公子哥們,根本不會來注意無極大師這樣荒涼的大荒原。
不過,他們不是被流浪兒們更膽小,而是他們比流浪兒更不敢來窺探人類的奧秘。
所以,他們隻能傻傻地守在大荒原的邊緣。
丹爐飄出的香氣更加的濃鬱,並沒有因為夜越來越深,而變淡。
更主要的是,這些流浪兒在不斷地進入大荒原,更重要的是他們進去後,就再沒有出來。
更讓他們感到誘惑的是,大荒原的篝火範圍越來越大。
篝火的溫暖就像有著某種魅力,像螞蟻一樣啃食著他們的心靈。
或者說,妖獸是受慣了夜露風霜的,但是,今夜有篝火的味道,不但沒有讓他感覺到絲毫的溫暖,反而透體都生出了寒意。
一個小妖獸,可憐地道:“我想進去。”
妖獸是看不起可憐的人的。
特別是流浪的妖獸更是討厭可憐。
但是,今夜,似乎一切都變了。
竟然沒有人責怪他,甚至很多妖獸心裏還生出了同樣的想法,隻是,自尊讓我們不願意說出來而已。
隻有他的夥伴緊緊地把他抱在了懷裏。
到得後半夜。突然一個妖獸在半夢半醒間發出了一聲:“嗚哇!”
這聲音將絨絨他們都從篝火邊驚醒了。
兔耳朵突然爬了起來:“我得去把他們叫進來!”
頓時有流浪兒緊張地抓住了他:“他們是妖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