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正經”打來電話,我用下巴和肩膀夾著話筒,雙手熱烈地鼓掌,“恭喜唱歌比賽得第一名啊!”我輕聲地說出他的名字:“韓盛宇。”然後靜靜地聽著電話那頭的反應。他先是一愣,然後嘿嘿地笑,“耳朵真靈啊,屬狗的吧?”
我得意地說:“那當然,一聽聲音就是你。來來來,再唱一首!”
“想聽什麼歌?”他問。
我說:“隨你。”
“有這首歌嗎?”他問。
我哈哈地笑,“你想唱什麼?”
“我有點困了。”他打了一個哈欠,聲音聽起來有點疲憊。
“哦,那就早點休息吧,改天再聊。”聽他這麼一說,我也有點困意了。
他卻堅持起來,“唱一首吧,唱完我再睡。”
“多謝大俠賞賜。”我嘻嘻哈哈地說著。
“我和你,男和女,都逃不過愛情。誰願意有勇氣不顧一切付出真心……”
韓盛宇唱了一首張信哲的《有一點動心》,沒說再見就掛斷了電話。我沉浸在這個浪漫、悲傷,又令人沉醉的情歌世界,慢慢地進入了夢鄉。
我做了一個夢,夢見高聖哲站在我的寢室樓下,他沒有像以前一樣叫我的全名,而是一臉柔情地叫著“可可”。他彈著吉他,為我唱著情歌《有一點動心》。我趴在窗台上,感動得劈裏啪啦地掉著眼淚。早上醒來,發現臉上已布滿淚痕,枕巾也已經濕了……
那些讓我們心心念念的人未必在現實生活中與我們有多少交集,卻輕而易舉地虜獲了我們的心。而那些在我們周圍拚盡全力想愛想付出的人,卻常常被無情的拒絕。愛情,或許真的沒有什麼公平。
快上晚自習時,高聖哲打來電話說再過五分鍾讓我下樓,他說他會在寢室樓下等我。放下電話,我有點激動,看著小婷說:“高聖哲說他一會兒在寢室樓下等我。”
小婷詫異地看著我,我天真地說:“難道夢真的有預兆?”
小婷捂著嘴:“天啊!我都不敢相信。”
“我也不信。”我搖搖頭,立刻否定了自己的臆想,但心裏還是很開心。
高聖哲筆直地站在女生寢室樓門口,懷裏抱著一個包裝精美的紙盒。見我走出來,生怕我看不見他,大聲地喊著我的全名:“袁可可!”
我走到他麵前,好奇地看著他抱著的紙盒,“你?”
“拿著!”他一把將紙盒塞在我手上,容不得我拒絕。
我突然沾沾自喜起來,以為這是他送給我的禮物,便問他:“這是什麼?”
他輕描淡寫地說:“你別管了,幫我送到310寢室,給韓詩兒就行。”
我大腦突然一片空白,突然感覺紙盒裏有東西在動,嚇得我雙手一抖,紙盒從我的手裏滑落到地上,從裏麵發出小狗的叫聲。他連忙蹲下身子緊張地打開紙盒,裏麵是一隻土黃色的小狗。我嚇得倒退了幾步,驚呼著:“狗?!”他立刻將食指豎在唇上,輕輕地噓了一下。然後一邊用手安撫受驚的小狗,一邊責怪我,“怎麼這麼不小心?拿個盒子都拿不住!幸虧小狗沒摔壞。”
我有一種從未有過的羞辱感,轉身要走,卻被他拉住了胳膊,“怎麼了?生氣啦?”他把紙盒整理好,又重新塞給我,“快去!310!韓詩兒!”
我膽怯地看著手裏的紙盒,雙手有些顫抖,委屈地說:“我害怕狗。”
“怕什麼啊?這是小狗,多可愛啊!人家女生都喜歡狗,你怎麼這麼奇怪會害怕呢?”他拍拍紙盒,說:“盒子我都封好了,它出不來,你放心吧!”然後得意地對我說:“韓詩兒最喜歡小狗,我這是投其所好,特意幫她要的,你快幫我送去吧!”說完,他推著我的後背向寢室樓門口的方向走。
我的開心轉瞬皆無,換來的是無限的懊惱和自我糾結。我拿著裝有小狗的紙盒慢慢地走進寢室樓,心裏憤憤不平地自言自語:“你才奇怪,你們全家都奇怪!”
韓詩兒是一個身材火辣、豐滿的卷發女生,說話的語氣大大咧咧的,不知道這是不是高聖哲喜歡的外向、張揚,又霸道的類型。在我說是高聖哲送她的禮物時,她不屑地看了一眼紙盒。當她打開紙盒看見裏麵是一隻毛茸茸的小狗時,立刻笑容滿麵的拉著我問東問西,還抱起小狗親個不停。
如果說我曾經對高聖哲還抱有一絲僥幸的想法,那麼此刻,我已萬念俱灰。
晚上,和韓盛宇聊天的時候,他似乎聽出了我的心不在焉,問我:“怎麼了?”
我說:“沒什麼。”然後,不自覺地苦笑了一下,再然後,聲音哽咽起來。雖然我清楚的知道在這個問題上,高聖哲並沒有錯,他喜歡誰或不喜歡誰,都是他的自由和選擇,可我卻心如刀割。我對韓盛宇說:“我快要失去他了。”
他卻說:“從未擁有,又何談失去?”
我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
他繼續說:“幸福不是別人給予的,是要靠自己爭取的。你不想去爭取一下嗎?”
我陷入沉思,他連著叫了我幾聲,我才緩過神來。
“你說你糾結什麼呢?人家談戀愛的人才患得患失的,你又不去爭取,自己一個人在那瞎擔心,有意思嗎?”他問我。
我反問:“你說,人會不會因為害怕失去,而不去擁有?”
他沒有說話,我又說:“我會。”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後他突然憤憤地說:“人會不會因為怕死,就不活著?”
我強忍著笑,“不會吧。”
韓盛宇如同太陽般散發出來的光芒時刻溫暖著我瀕臨崩潰的心,雖然我嘴上從來不說,但心裏非常感激他。自從有了他的陪伴,我才感覺自己不是孤軍作戰。無奈好奇害死貓,和他相愛的那個女生知道了我的存在後,特意在我們上專業課的時候,趴在我們班教室的門上問別人哪個是我。再然後,那個女生主動向他告白了。當韓盛宇滿懷激動的心情告訴我他們戀愛了時,我心裏多少有點失落,但還是為他高興。
他笑著說:“這得感謝你啊!這說明你長得不算醜啊!”
我無奈地說:“嗯,不算醜,還能看。”
他哈哈地笑,然後繼續說:“自從她去看了你之後,她說怕我被你撬走,所以不在乎我們的家鄉離得遠,也不在乎畢業以後能不能在一起了。她說隻要現在我們在一起就足夠了。”
我也笑了,“撬你?我有那麼不開眼嗎?真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啊!不過,她的想法倒是和某些動物的想法不謀而合,先把捕食回來的食物儲存起來,以後能不能吃不知道,但隻要先霸占著,不讓別的動物碰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