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精未開言,先落淚:“風吹浪打去海灘,赤身露體刺骨寒,我在燈下常補網,飛梭走線五更天,起早睡晚忙一年,一共撈錢六千三,不想丈夫入邪路,賭錢六夜全輸幹。”
胡麗英看了看滿臉通紅的鉤鬼一眼,話外有音地說,“海裏撈錢,實在艱難,心裏難受,理應還錢。”
最後梅花精也訴開了苦情:“麵對黃土背朝天,土裏刨食兒更艱難,春旱種田不下雨,收割偏遇連雨天,一顆糧食一滴汗,忙乎一年收五千,可恨丈夫是賭鬼,六天時間全輸完。”
胡麗英瞅了一眼滿頭冒汗的鐮鬼,意味深長地說:“嗨,土裏刨食兒,掙錢更難,心裏難受,不能不還。”
四鬼聽了四朵花的哭訴,人人低頭不語,個個無地自容,但他們心裏都犯嘀咕:“這朵花以前也總是勸戒賭,但不是哭就是鬧,根本不會說這一套啊……”
想著,錘鬼突然發問:“喂,我說以前你們隻會哭鬧,今天是誰教的,會說一套一套的大道理啦?”
四朵花破涕為笑,一起指著胡麗英說:“她夜裏和你們賭錢,白天向我們宣傳,今晚上她讓我們訴苦取錢,這詞兒是她新編的。”
四鬼一聽這話,更是吃驚,八隻眼睛齊轉向胡麗英:“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胡麗英把柳眉一挑,一字一板地說:“我本是市雜技團的魔術演員,去年春節來的那位黃金堂是我的師兄,他找你們賭錢,那真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他用變魔術的手法騙走了你們的血汗錢,已被拘留審查。我並不是你們認為的狐狸精,而是禁賭小分隊的副隊長。”
四鬼更有點莫名其妙了:“你,你是禁賭的,為啥還和我們賭錢?”
“一是為了摸清情況,好對症下藥;二是想讓你們明白一下,你們為什麼會輸錢。”
“到現在我們也沒明白,你到底是咋贏的錢?”
“好,今天我就當麵給你們表演一番!”
說著,胡麗英把小巧的手伸在空中。嘴裏念念有詞兒:“要啥牌,有啥牌,滿壺鐵五萬,伸手牌就來。”
念罷,展開手掌讓眾人一瞧,隻見手心裏真有一顆五萬的麻將牌。
四鬼驚得目瞪口呆,錘鬼脫口叫道:“哎呀我的媽呀,這回我可鬧明白了,這真是賭錢鬧鬼呀!”
“對,你們應該明白這個道理,賭錢必鬧鬼,輸錢要後悔。”
“賭錢鬧鬼我們明白了,你的眼睛咋會透視呢,是不是有什麼特異功能啊?”
胡麗英又笑了:“變魔術是我的拿手好戲,特異功能我可沒有。”
“那麼,你咋能看透我們藏在背後的凶器呀?”
胡麗英用小手一指四朵花說:“你們還是去問問她們吧。”
“噢,原來如此啊——”
這正是:
道是神奇不神奇,
施計巧解賭中謎;
自古耍錢必鬧鬼,
勸君清醒莫著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