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昕臨近一旁雅夏,勾陳馬憤然異動,體內妖元升強,似乎察覺白鼠透散妖氣。凡兩獸相遇,如同水火,勢要鬥上一番,而勾陳得見白鼠昂首立足,並未引黎昕敵意,也隻以氣勢警戒。
“公子或是惹起這勾陳爭寵之心”
雅夏所笑嫣然,她尚知經得戰事,需用玩笑解了這繃緊的局麵,黎昕於一旁也是陪有其樂。黎昕撫順馬鬃,才使兩獸暫時融洽。
黎昕胯騎勾陳,直往百河鎮,回憶老翁衣飾血痕,雖是浸透卻仍顯鮮豔,時辰應是不久,此時加急,或可延緩滅鎮重創,黎昕揚鞭策馳,心如焦火。《探世錄》記若沿順百濟河,鎮口當離不遠。九黎一站遂已久矣,兩岸“傷勢”雖有緩愈,卻遠不如繁盛,聚集百姓也縮減半層有餘。
“為何不問乃駛何處?”
黎昕至趕路起未聞雅夏說起一字,細覺怪矣。
“公子非屬雅夏一人。公子生有天命,高辛興盛當是肩上重任,百河鎮遭來橫禍,公子赴往相救,何需言問”
黎昕雖不見雅夏麵容,也能體會那種迫切探母的心緒。他亦許下承諾,便定會完成。隻是突遇此事,乃憂關千人,他若置身於外又何以潛心修法?
“路遙時餘,你先作休息,也好備有精神”
雅夏聽後,環抱黎昕腰部,合上了雙目。昨夜她輾轉反側數次,卻終是未有入眠。病母臥榻,怎能不係?那縱是那懷胎十月分娩劇痛,已承莫大膏澤,更何談哺乳成人,傳德授教。雅夏之淚,至眼眶流落。(誰說兒行千裏母擔憂,母距千裏兒不愁?)
天過初未(未時),距百河鎮不遠林口,勾陳傲立,黎昕雙眼通明罡氣,觀望城門四方,均設將士護守,內空濃煙湧起,確有火勢征兆,而這些將士卻格外鎮定,定是匪賊打扮如此,所為掩人耳目。
“夏兒,城中固存修者,此人交付於我。你策馳勾陳乃去城前叫陣,先引賊匪出戰,至時你速繞河林避戰。勾陳已入妖列,賊匪胯馬不過凡品追以徒勞,你便故作誘惑放緩馬速,待三巡後方回鎮口”
黎昕如若孤身硬闖,賊匪暫且不論,當下未明敵方修者究竟熟強熟弱,若是相鬥必要全力赴戰。賊匪來援,不僅攪亂心緒釀成隱患,或可轉變勝負。此用聲東擊西,將兵力分劃兩道,以削城中戒備。
“公子小心便是”
雅夏扯過馬韁,勾陳嘯馳直逼城門,樓閣賊匪眼見揚塵及近,高聲嗬止。
“來者何人?百河鎮今閉客不待,速速離去”
“賊子,爾等罪至滔天,何以在此佯裝官府,難不懼善惡終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