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昕觀而不發,將衣角灰跡拍落,舉步朝向南宮鈺。南宮鈺麵色凝重,卻不怠慢黎昕。他叩首以禮。
“刑法司首輔南宮鈺拜於殿下,臣既失遠迎,又負不察之過,奏請殿下責罰,罪眾還不速速行叩!”
“臣等拜於殿下,方有無禮望皇子開罪”
素聞南宮鈺鐵麵至愚,黎昕得見而非愚鈍,實乃大智矣。南宮鈺不與卓睿淵般桀驁不馴,奉行屈伸有度,以此幾方不得交惡卻能穩保地位。
黎昕將南宮鈺扶起,眼角不悅因而緩和,既是南宮鈺賣情於他,若再作刁難實有不識趣味之境。
“南宮長老何需如此,首輔需操牢國法,監案繁多,吾來既為唇齒小事,豈有勞煩首輔之理,方才蔡長老有此功法指點這觸傷難免,我又怎會以德報怨?”
含李元冒在內,群臣皆驚,這四皇子以德服人若非親眼所見而不信亦。守眾既是滿麵羞愧又難於啟齒。致使尷尬不起。
黎昕並非不思而語,這南宮鈺雖是口中懲於黑瞳,卻心頭實屬無奈。黑瞳既有過,卻終為刑法司行事,且念及主仆情意難則嚴懲,若隻盯緊蠅頭小利固失人心大益。何況黎昕未有其傷麵顏不失,更有心懷寬闊一舉,此能避於與刑法司結怨,甚是極好,古人所雲得饒人處且饒人,此為仁者。
“殿下寬宏待人,不予過失重責,臣於高辛深感欣慰。蔡世年有輕蔑之責,本首以四枚千斤鎖困四足以明法令!往後膽敢有效仿者,難脫重罰!”
南宮鈺抬手環過雙肩,左右彙聚胸前,彎下中指而兩掌交叉,口中默念法咒,與此同時黑瞳老者雙足雙手皆以銀鎖相銬,老者麵色難堪卻未掙紮,隻低頭沉默似有悔意。
千斤鎖非凡間常物,此鎖以深寒冰晶為身,妖獸黑玄蟒王皮筋為環扣,越掙卻越重。獄中重犯,也僅以二鎖懲之,蔡世年以歸一境承載四枚,也必有一番劇痛難熬。這南宮鈺可謂先發製人,就算黎昕親口許諾也難保萬無一失,倘若事後黎昕參奏君王致使降罪司中,擔罰者而非蔡世年獨矣。
南宮鈺足智多謀又怎會忘於“苦肉計”。親自令罰一來利了刑法司大義凜然的名譽,又“封”了四皇子唇舌,何樂而不為?
南宮鈺手至額部,浮現虛眼,金瞳一眨一閃,麵過紫耀星嵐,九柄靈器向天聚集,成圓狀匕身向內,匕鋒朝外,散落守者陣位前方,南宮鈺以相隔百米之距逆轉九列,司空暗雲欲隨靈法而動,互為鋪形此霎時門庭自泥土而孕育,撼動四麵塵土,卻不波及司樓外半寸。
好一個掩門靈法,難怪黎昕來此時運用神識卻不得一絲罡氣吸納,縱是以法控氣,也非有如此境界,南宮鈺乃高辛不多良才,早年踏入歸一境八重,恐距強者陰陽不過半步,由此看來黎昕當眾寬罪甚是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