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彤笙 必修全 學分足(170.5)畢業 國立中央大學理學院”
僅僅“必修全,學分足”6個字,就充分表達了學校對學生的滿意之評。同時,它也是盛彤笙三年刻苦努力的見證。
盛彤笙雖然在中央大學理學院用三年時間修完了四年的學分數,但按規定要等到第四年才能拿到畢業文憑。與其等候,還不如自己再學點什麼。於是,他轉入上海醫學院本科,繼續學習。第一堂解剖課,分配解剖屍體,兩個學生合用一具。老師要求先給屍體全身塗防腐劑和凡士林,再用紗布條嚴密包紮,以後的解剖課,教哪一部分才打開哪一部分。上完第一課,他連著兩天吃不下飯。隨著課程進展,逐漸適應了解剖室的環境,不再惡心害怕。到第一學期末臨考時,他竟然能夠一個人深夜呆在解剖室,一邊啃著麵包,一邊用解剖刀撥弄人體、將骨骼、肌肉、血管、神經等,分得一清二楚。
到了第三年,開始臨床實習,盛彤笙在上海醫學院附屬醫院門診部接診病人,還發生過這樣一件趣事。一天,來了位腹痛病人,他一看原來是電影演員趙丹,那時趙丹在上海灘已名聲大噪,連很多來看病的人見了都連聲叫著:“阿丹來了!阿丹來了!”盛彤笙很快診斷出他是急性盲腸炎,須立即手術。趙丹一看這個醫生這麼年輕,隻有20出頭,以為這個手術由他執刀,顧不得疼痛,一溜煙就往外跑,不知去了哪家醫院。盛彤笙後來談起這事,大笑說,實習醫生診斷後還要經過主治大夫複查,才能確診,而且也輪不上他主刀。趙丹一定不知道這些,所以嚇得逃跑了。
上海醫學院的學費與生活費均高於南京。為了貼補費用,盛彤笙還在一家報館找到一份利用課餘時間進行文稿審校的工作,雖然辛苦,卻熟悉了文稿的校對、排版和印刷過程。所以,後來他寫的論文和文章,不但字跡端正,而且已將字體、字號以及標點符號等一一注明,非常規範,可以直接送去排版。
出於一個青年的正義感和對國民黨統治的不滿,盛彤笙在南京的大學期間就傾向革命,多次參加了中共地下黨組織的活動。他和中央大學最要好的同學竇昌熙、屈伯傳、常伯華、郭宗璞等人,在學校參加或組織反對國民黨統治的風潮。1930年在南京掩護過中共地下黨負責人朱理治。1931年冬,與同學從上海赴南京參加全國學生的請願和示威遊行,要求國民黨當局團結抗日。1932年淞滬抗戰時,他還參加了上海醫學院組織的醫療救護隊,到滬北前線救護負傷戰士。1933年在上海又多次掩護過當時在上海音樂專科學校學習的中共地下黨員呂驥,每遇反動當局搜捕地下黨員時,呂驥就藏身於他的宿舍,同榻而眠,逃過了敵人的追捕。這兩人在新中國成立後均擔任過重要領導職務,並與盛彤笙有著密切的交往。朱理治任過交通部副部長,中央財經小組成員兼國家計委副主任、河北省委書記、全國人大常委會委員等職務;呂驥任過中央音樂學院首任院長、音樂家協會主席、全國人大常委會委員等職,為我國革命音樂建設和發展做出了卓越的貢獻,他創作的《自由神》《新編“九一八”小調》《中華民族不會亡》《抗日軍政大學校歌》等歌曲,都曾產生很大的社會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