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悅歌朝著秋戎一步一步走過去，在她的麵前停住，麵上帶著溫潤笑意。秋戎著實是看不了他的笑，一把抓住他的衣襟：“為什麼一定要是戲落來祭祀破封！”
然而莫悅歌對於她一開口就是關於戲落的事情頗有些驚訝，隨即笑道：“自然是因為她是最好的人選，這是損失最小的一個方法。怎麼？少主你隔了多日，突然就對戲落產生了憐憫了？”
秋戎鬆開他的衣襟，眼神陰沉地盯著他。
好半晌後，她退後幾步，喊道：“莫悅歌是你的本名麼？莫雲嵐！”
莫悅歌麵色大變，內心的驚愕再也不能維持麵上的笑。
“男扮女裝那麼多年了，為什麼不幹脆做一輩子的女人呢？”她的口吻無比嘲諷。
莫悅歌眯了眼：“你為何會知道？”
秋戎對著他，微微抬高下顎：“你問我？我姓慕容，本名慕容宛寧。”
她說出這話的時候，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然而莫悅歌內心的驚愕更加擴大。
“你居然沒死？”那一場屠殺她居然逃過了！可為什麼又會成為飛星的少主？還生生換了一副容貌。
秋戎麵上的嘲諷加大：“不止是我活了下來。你方才不是奇怪，我為何今日前來，還一開口就問戲落的事情嗎？”她微頓，莫悅歌心中浮現出一個念頭，一個根本不可能的念頭。“那是因為戲落，就是我妹妹慕容雨漓。”
莫悅歌大驚，無法抑製般的向後退了一步。
怎麼會、怎麼會……
“不是曾經許諾麼？還說什麼要保護她！”秋戎的話勾起他的回憶。
他確實是從小扮作女孩模樣，因為母妃後來的不受寵，他的地位也是直線下滑。他作為皇家子弟，卻被送去臣子家中。
正是慕容王府。那時他性格孤僻，不愛說話，有位紅衣服的女孩從臉上就可以看出十分不喜他，可那又怎麼樣？他也會暗中給她使絆子，可無一成功，倒是會被她好好修理一頓。那麼凶悍的女人，將來一定嫁不出去！他當時就是那樣想。
但是令他吃驚的是，那女孩對她妹妹是出奇的好。哼，生母都死了，對她那樣好做甚？曾經在與她的一次鬥嘴中這樣說過，那時她手握成拳，骨頭哢哢響，無比凶狠地看著他：“你什麼意思？你再說一遍試試！”她旁邊就站著她的妹妹。那是個很可愛的小女孩，聽到他的話，朝他望過來，果然是一雙紫色的眼睛。
但是那雙眼睛是那樣的漂亮和清澈，他在皇宮裏看不到這樣的眼睛。而其中的苦痛是那樣的明顯，他意識到，這女孩似乎比自己還要小，他這樣說她，一定會很難過吧。但她沒說話，隻是拉拉那個紅衣服的女孩，然後走到他麵前，朝他笑笑：“我叫雨漓。”
那雙眼中的小心翼翼是這樣的明顯，他被這種神色噎得說不出話來。紅衣服的女孩一聲冷哼，十分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拉著女孩走開了。
那時他覺得，那樣漂亮的眼睛，為何世人會認為她是妖孽？
想要保護她的念頭從那時開始萌發，直到回了宮，不再是心高氣傲的模樣，開始盤算該怎樣討父皇的高興，他的模樣其實很想自己的父皇年輕時的模樣，再加之他原本就是男孩兒，對騎射的天賦高，心火的天賦也好，他成功成為了當時最為受寵的一位公主。可是心中還是想著她，時常想起那雙眼睛。
後來的滅門慘案後，他毅然決定恢複自己原本皇子的身份，先是失蹤，再到朝野上下都討論他這位皇子的真實性，和後來的成為太子，都隻是想要找到一個機會，替慕容王府洗脫冤屈與罪名。就是莫悅歌這個名字，也是根據她當年的封號“愔"來取。
可到了最後，卻是他親手葬送了她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