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胡朵神情中透著幾分傷心,付康頓時懊悔不已,又聽裴源一口一個煙花女子,不由語氣不善道:“裴世子,你可知你眼前這位姑娘,便是胡將軍的獨女。你一口一個煙花女子,還想著納她為側妃,這般羞辱她,不知愛女如命的胡將軍若是知道了,心裏會作何想?是誇你做得好做得妙,還是提刀殺將過來呢?”
話說到一半,裴源便已臉色發白雙腳發軟,尤其聽見付康最後那個故意咬重的殺字,幾乎要站不住。身邊的小廝扶了他一把,勉強站直了道:“你。。。你在誆我是也不是?胡將軍的女兒怎會在此?付康,你在誆我!你在誆我!”說完又是痛恨又是期待地看著付康,希望從他嘴裏說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眼見裴源從先前的不可一世咄咄逼人,至現在的聲音發顫滿目懼色,付康就似大熱天洗了個涼水澡一般暢快。心情愉悅了,語氣自然變得和善:“我為何誆你?我指著一個煙花女子說是將軍愛女,莫非我不要命了?”頓了頓又幸災樂禍地加上一句,“世子兄,付某可不像您這般勇敢。”
轟——裴源隻覺有道雷直直劈在頭頂上,劈得他即使扶著小廝仍然站不住。他心裏想的都是,完了,毛丞相得罪胡夫人被滅門,我得罪胡小姐豈不是也得死?即使不滅我慧王府,也要取我性命。胡將軍殺了一百餘人,仍然活得好好的,他殺了我,皇爺是不是又會放過他?如今三國鼎立隨時會開戰,他鎮守邊城,掌握著全海國的安危,又豈是我吃罪得起的!不止是我,恐怕海國上下也沒幾個敢惹他的。我今兒這是走了什麼倒黴運,竟然撞槍口上了!
一念及此,裴源也顧不得麵子,連忙硬撐著站穩向胡朵做了一揖:“胡小姐,今日都是裴某的錯,裴某管不住嘴得罪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一般見識。裴某在這向您賠罪了。”
胡朵忍不住笑道:“你不納我做側妃了?”
裴源額上直冒汗:“豈敢豈敢,做正妃都是委屈了您。”
“既然不娶我,你還杵在這兒作甚。”胡朵攤開手無辜地道,“還有你們,誰還想納我做妾的趕緊說出來,過了這村可沒這店兒了啊。”
圍觀者們見火燒到了自個兒身上,連忙命船夫開船走了,不多時原本鬧哄哄的江麵便安靜如斯。
胡朵歎道:“唉,沒想到爹的名氣真是大。”
南七道:“名氣大還不好麼?你瞧,這夥人一聽胡將軍的名字就全跑了。”
胡朵看了她一眼,幽幽地道:“你知道什麼,我說怎麼都十七了,連一個來提親的都沒有。原來症結在這兒,唉,看來我一輩子嫁不出去了,有個這樣的爹真是頭疼。”
付康心中一喜,胡朵是在暗示他麼?興奮道:“過幾日。我去府上提親可好?”
胡朵輕輕瞄了左為一眼,見他沒什麼表情,便故意道:“好呀。”
付康隻覺全身輕飄飄的,像是浮在了雲上:“當真?”
左為裝著在欣賞江麵的景色,耳朵卻一直注意著胡朵的回答,不知不覺扶著欄杆的手便緊了幾分,這時又聽胡朵道“說著玩兒的”,手又鬆了下來。
付康感受了一次從雲端跌下來的滋味,失望道:“這事怎麼能說著玩兒呢?你若做不了主,我去找胡將軍商量商量就是了。”
“怎地?你找他商量,你是要娶他呀?事先聲明,你要做我後娘,我可是不幹的。”
付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