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另一半呢?”
“主人,您有所不知,在您沉睡的這些年間,地獄中的很多城市已經獨立,脫離了至尊鬼王的統治!很多城主揚言要統治整個地獄,成為新一代的至尊鬼王!鬼王指使他的使者,那恐怖的鬼靈,召喚邪惡的地底生物與黑暗世界的產物,懲戒那些膽敢忤逆他的意誌的城市!而我們的邪靈城,正是因為鬼靈少年的唆使,率先成為了被懲罰的對象!”元陀話語中的意思昭然若揭,他想要煽動炎魔王和鬼靈,讓兩者之間成為對立。眼下既然已經得知至尊鬼王已經被封印,那麼憑借城主的力量,將有極大的把握在與鬼靈的對戰中獲勝。一想到隻要城主獲勝,稱霸地獄,自己和自己的家族也將隨之雞犬升天,沒準能夠直接被炎魔城主冊封為邪靈城的城主,元陀心中的激動就難以掩抑,原本因為不滿炎魔的奴役而準備奮起反抗的念頭瞬間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炎魔王沉吟了一會,轉身坐在了倒塌的宮殿中一座殘破的王座上,熊熊燃燒的身軀火光翻湧。顯然,體內所擁有的龐大力量,加上燃燒的野心,促使他也想占新一代的鬼王角逐中獨占鼇頭。但是一想到還有七座靈城,七大擁有恐怖力量的城主也在虎視眈眈,他又有點猶豫不決。畢竟,鬼王已經被封印,再也無從畏懼,至於那鬼靈,空有一身召喚的本領,試想,又有什麼黑暗生物地底生物,能夠強大過八大靈城八位經過了萬年乃至數萬年優勝劣汰弱肉強食的自然法則中抉擇出來的城主呢?更何況,還有那恐怖的四方城。傳聞之中那鬼方城的城主,即便在天界地獄之戰時期就被佛國認為戰力威脅堪比至尊鬼王。
至於那鬼靈本體的戰力,目前還猶未可知。不過想來也不會強過雄踞各方的城主。
元陀看了一眼坐在王座上沉思的炎魔王,現在他絲毫不擔心城市被毀的責罰會落到他的頭上。接下來要做的,便是做回一個奴才的本性,巧言令色地侍奉著炎魔王,等待著他有朝一日登上至尊鬼王的王座即可。
片刻之後,他微微仰起了頭,炯炯有神的目光從那張略顯蒼老的麵容上透出,射向那漫天陰霾的天幕。月輪雪白明亮的一角已經露出,他隱約感覺得到,黑暗天幕之下的地獄世界即將迎來一場驚天動地的變故!
奕天醒來的時候感覺全身都疼,眼前什麼都看不到,頭昏腦脹得好像喝了幾天幾夜的酒一樣。全身上下一點知覺沒有,唯獨腦子裏還有些思想,那感覺就好像一團大腦懸浮在無邊的宇宙中。
沉吟了一會,身體漸漸有了些許知覺,眼前的世界也漸漸轉成氤氳的大霧,望不到邊際。自己懸空躺在霧中,身子下方有凜冽的寒風吹來。背上好像黏住了什麼東西,所以才沒被風吹起。
這是哪兒?
奕天朦朧地問,頭頂有一團耀眼的光亮,感覺好像在一場大夢裏,似睡似醒。
是在租住的公寓裏嗎?還是……那種感覺,很迷茫,很彷徨,令人不知所措又抓不到任何頭緒。
奕天忽然想起了自己已經不在人間,到了傳說中地獄中的一個世界。這個世界遍地是各種各樣的妖魔鬼怪,有長得醜陋無比的,也有長得嫵媚動人的。腦海中響起各種各樣聲音,或尖利刺耳的嘶鳴,或輕柔溫和的絮語,與此同時滾滾而過萬千破碎的幻影,夾雜著無數人或鬼的麵容。漫長的光陰凝聚成一團光影以極快的速度以極短的時間才腦海中掠過。
奕天的身軀猛地一震,險些坐立起來,腦海中的畫麵驟然停頓在元菲娜鬆開他的手,仍由著他墜向無盡深淵的那一幕。他的目光呆呆地望向大霧的上空,好像元菲娜扇動著翅膀還在那裏一樣。但是事實上,他的眼前隻有迷茫的白霧。
霍然有一種闊別多年重逢的感覺,胸口積鬱得令人仿佛無法呼吸,一種痛仿佛瞬間要將體內的所有器官絞碎,痛得那一瞬間幾欲令人輕生。可是轉眼的功夫便又消失不見,令你把握不到它一點存在過的痕跡。
這便是死亡之後蘇醒的第一感覺嗎?如果是,那也未免太痛苦了吧?原來被自己最信任的出賣的感覺是這樣痛徹心扉呢……這種痛,就好像被一片片無形的刀片,一點點地切碎身體的每一處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