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浪子(1 / 1)

夜色如濃稠的墨硯,深沉得化不開。一個十幾歲的少年站在這扇千年未開啟過的大門麵前,用手輕輕地拍了拍肩上的行李,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伸出手剛想向著這扇大門推去,不料!一雙長滿老繭的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說道:“臭小子!還不死心?!上次關禁閉沒關夠,是吧!!!”袁少天沒有回答,狠吞了一大口唾沫,一雙眼睛如餓狼般的,似乎在蓄謀著什麼。須臾!他偷瞥了一眼,正在凝望著北暝門神思恍惚的老人,轉身就直奔著身旁的空隙處逃走。不巧的是,找錯了方向,一下子就撞到了一位體格彪捍的大漢懷中!老人回過神來,打了一下響指,周圍立刻出現了幾十個膀大腰圓、身材魁梧的黑臉大漢,這位百歲老人盯著這位少年,不急不躁的說了句:“綁了!!!”

一陣微風吹過,粉白的花瓣簌簌飄落,飛花若雪。“放我出去!來人!來人!快放小爺我出去!快點!”就這樣袁少天強聒不舍的喊了一上午,終於停歇了下來。

中堂靠中間挨牆放一張紫檀方桌,桌子兩邊放兩把椅子兩把太師椅子,在左邊的太師椅上坐著一位身著錦衣的老者,一條條皺紋無聲的爬滿的臉頰,卻絲毫看不出他年紀的多少,是花甲?古稀?還是耄耋?使人很難分辨出來。仙鶴羽毛般雪白的頭發,兒童般紅潤的麵色。“怎麼?!這臭小子不叫了?!”老者望著左邊站著的仆役冷聲說道,“主上!已到正午,想必少爺是餓了吧?!”“餓了?那就讓仆人送些吃的給他!”“是!”

飯菜如數被丟了出來,滿地的菜湯和盤子的碎片。幾個丫鬟正在打掃,從院子裏徑直走來一個老人,看了看地上的斑斑狼藉,對仆人們說道:“既然他不吃,就不必再送了!直到他認錯為止!”說完便揚長而去。

三天後…

天還未放亮,袁少天就在嘶聲喊叫,吵得整個左丘府雞犬不寧。“老爺子我年紀大了,可就是覺多,本想睡個好覺,卻被你這個臭小子給嚷起來了!關了你三天,你可知錯?!”“嗯嗯!知錯!老頭兒,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您就放我出來吧!”“那你以後不再犯了?!”“當然!我袁少天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老人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把這個桀驁不馴的臭小子又一次給放了出來。

暮色像一張灰色的大網,悄悄地撒落下來,籠罩了整個大地。“臭小子!你進來,我有話和你說”袁少天推開書房的門,在燭燈和月光的影耀,盤坐著一位老者,與往日不同,此時的左丘王以前臉上的笑容消失的無影無蹤,滿臉的嚴肅,他望著一臉茫然的袁少天說道:“你可知道我為何不讓你從北暝門出仲喃城?”“不知道!”“因為你沒有令牌!這個令牌隻有皇族才有,我雖是左丘王卻不是皇族之人,自然是沒有令牌的!”“那誰規定必須要有令牌才能從北暝門出仲喃城呢?”“關洲的第三位君王——散鈞!”“那他為什麼要下這樣的命令呢?”

“相傳,關洲第一位君主——散恢,她的女兒,也就是我們關洲第一位王女——涸熏,自幼酷愛射箭,有一次在射箭的時候失手殺死了關皇的寵妃——華秋,被關皇一氣之下趕出了王宮。流放到木槿河畔,流放後不久便生瘧疾而死,在涸熏死的那一天晚上整個關洲下起了暴雨,連下了一夜,第二天雨水可達數尺高,淹死了不少人,奇怪的是整個關洲洪水遍布,可木槿河裏卻沒有一滴水!”老人頓了頓,看了看這個滿臉吃驚的少年,輕輕一笑,又接著說道:

“更奇怪的是,涸熏死後的第三個下元節,在木槿河畔奇跡般的出現了一座亭子,上麵有一塊牌匾,寫著——酆上亭!而且自那天起,凡是生活在關洲的皇族,在新婚之夜時都會化作一滴水,瞬間蒸發。奇怪的是,隻有去過木槿河,喝過木槿河水的皇族,不會化作水滴。”“那跟從北暝門出去必須用令牌有什麼關係?!”“北暝門後就是鬼陽塚,而木槿河就在距鬼陽塚五十裏的荒原上。”“若不用令牌到木槿河有多遠?”“三千裏路!”“那令牌是何人所做?”

“關洲的第三任王妃。第三任君主散鈞的婚事卻千載難逢,他的王妃在北暝門前為散鈞留下了一滴眼淚,化作了一麵令牌,散鈞才能夠從北暝門抄近道出城,在下元節之前到達木槿河,飲完木槿河水,與王妃完婚。從那以後,北暝門就再也沒被打開過,以前君王在世的時候,曾下過禁令不讓打開此門,後來,曾經有人去嚐試這打開,可這扇們竟突然變得奇重無比,沒有人能打得開。”

“為什麼要在下元節之前?”“因為隻有在下元節的那一夜,才會在木槿河下雨,木槿河才會有水,涸熏死的那一晚,就是下元節!”“那您是怎麼知道的?”“古書上都有記載!”

“臭小子,你告訴我,你為什麼對北暝門那麼感興趣???”“沒什麼!隻是覺得有點兒奇異罷了!聽你這麼一說,就沒多大意思了!”“既然這樣你不再想著出城,就好好識字吧!明天我會請個教書先生來教你念書!”“其實我還是樂忠於北暝門!”“等你什麼時候把四書五經背的滾瓜爛熟,再跟本候說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