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離急匆匆地從公交車上下來。天空不知什麼時候飄起了雪花。這都快春天了,怎麼還這種天氣。顧離是伴著車上乘客的抱怨聲下車的。這天氣預報從來沒有準過,今天怎麼就這麼準了,顧離不由懊惱。迅速整了整衣服,居然還在車上睡著了,差點坐過了站。

沒過一會兒,顧離頭發上已經微微有了些濕意,平複了下呼吸,推開了書店的門。

沒看到何晉,顧離有些奇怪,不是他讓自己來這拿書的嗎。繼續往裏走去,隻見桌前坐了兩個人,桌上的茶還冒著熱氣。一個是何晉,大哥的朋友,這書店就是他開的。而另一位,顧離隻看到了他的背影,大抵是不認識的。

“顧離?”何晉看到了她,站起身來。

“哦,何晉哥,我來拿書的。你有客人在嗎,不好意思,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沒事,本來就是我讓你來的嘛!你等等,我去拿給你。”何晉離了座,這時,背對著顧離的人轉過身來,該怎麼形容他呢,儒雅,心中隻跳出了這個詞。這是她對季凡的第一印象。多年後,顧離想起第一次見季凡的時候,覺得當時的自己太單純了,竟隻看到了他的外表,沒發現他的腹黑,不過那是後話了。

季凡望著那姑娘,小姑娘穿著淡粉色的薄毛衣,深藍色磨砂牛仔褲,圍著一塊很大的白色圍巾,一雙白色球鞋,抬頭看她,臉紅彤彤的。季凡的記性一向好,覺得有些熟悉,應該以前見過的。

出於禮貌,顧離朝他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季凡也朝她點頭致意。

“來,是這本書吧!”何晉走過來,遞給她書,顧離迅速收回了視線,“其實也不是我找的,你哥特地給你尋來的,隻是托我捎給你而已。”何晉作了解釋。

“嗯,不過還是謝謝你,千裏迢迢把它捎過來。”顧離道了謝,“那我先走了,再見。”顧離揮了揮手,推開書店的門。一出門,一股寒意撲麵而來,好冷,顧離打了個寒顫,把臉往圍巾裏縮了縮。不想再坐公交,於是在路口等計程車。

何晉坐了回去:“對了,剛說到是你導師找你回來的,什麼要緊事,把你這個大忙人叫回來?”

“嗯,就是幫他代課。說是這些年光忙著工作了,忽略了親人,想在還走得動的時候,帶著家人到處走走。”季凡喝了口茶,繼續說道,“於是跟學校請了長假,可他卻還是操心正帶的那群學生,說是上的課程不多,帶著的學生也不多,不會影響我的工作,讓我代他上一年課。”

“那學校怎麼說?”何晉剛說出口就知道自己錯了。季凡,C大的高才生,年年光是拿各類獎學金就足夠養活自己了,提前修滿學分畢業,後又在國外留學,且創辦了自己的公司,這樣一個人才,學校怎麼可能會不同意,估計是求之不得吧,“不用說,學校一定盼著你去,是吧。”何晉斬釘截鐵的說道。

而他發現季凡的注意力並不在他那,何晉順著季凡的目光向窗外望去。

街道的那頭,顧小姑娘還在那站著,估計在等車吧。大概是太冷了,兩腳不斷踏著對麵,沒撐傘,估計是沒帶。她把書往懷裏緊了緊,抱得十分嚴實。倒是沒見過這麼這麼傻的姑娘,自己在雪裏站著,卻不舍得讓書淋著半點。季凡不由笑了笑。

“怎麼,對人家有意思?對了,顧離也在C大呢,你們倒還挺有緣的。”這麼些年,何晉可從沒見季凡對哪個小姑娘這麼留意過。

“她叫顧離?顧老爺子的孫女?”顧離等到了計程車。季凡將視線轉回,看著何晉。

“嗯,怎麼,認識?”他們倆應該沒見過麵啊,何晉想。

“算不上認識,見過一麵而已。”季凡抿了一口茶,嘴角一絲淺笑,“的確有緣。”

“對了,我回國不隻是為了代課,這兩年,我公司的主體業務一直在向這邊轉移,我想我會在C市這邊定下來。”

“終於舍得回來了,需要幫忙的話可以找我。”

“嗯,真有事我自然是不會跟你客氣的,不過,我想應該是不需要的。”

“季大公子果然還是這麼有自信,走吧,請你吃頓飯,給你洗洗塵。”何晉起了身。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