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兒有很多很多的不解,不解黑石為什麼不親手殺他,也不解那少年如此狂妄狠辣為何會給自己跪下而不是黑石?
一道虛空被黑石蒼老的雙手扒開,就像拉開門簾一般,黑石帶著媚兒來到了瀛洲島仙山之巔。
媚兒終於對黑石刮目相看。
“黑石前輩,你為何不親手殺了他?”
“這個世界是封閉的世界,隻有上蒼才能打通仙界與這裏的聯係,而我已經在這裏待了幾萬年,念力早已枯竭,遠不是他的對手。”
“念力?”
“念力是除去靈力的另一種力量,你家少爺就是以念力在修行,他也是這個世界為數不多的用念力修行的人,所以說他是朵奇葩。”
“那除了少爺還有誰?”
“佛宗。”
媚兒點點頭,雖然不知無垢寺在何處,但她也不得不承認佛宗的神秘與強大。
在黑石麵前,媚兒就像一個無知的孩子。“您的一句話真的能讓他去死嗎?如果他不死,我會很不開心,少爺也是。”
“以那小子的劣性,一定不會自行了斷,所以我帶你來看看風景。”
媚兒不知道黑石在玩什麼花樣,即便再好的風景,她也提不起半分興趣,早知道空跑一趟就是為了嚇唬那少年人一下,還不如留在山洞好生伺候少爺。
幽箸也從遠處飛了過來,不理會媚兒的驚訝,自顧漂浮在她和黑石身邊,就好像一隻很聽話的寵物。
媚兒看到黑石的眼神之中留戀出一絲親切之意,好像在看著自己至親之人,隨著黑石的目光朝著天空中的朝霞望去,月亮就掛在朝霞的上方,如血如虹,果然是一番好景。
突然,自仙山腳下一道人影衝出,直直奔著朝霞飛去,正是那墨氏的少年人,他不願自行了斷。
飛天的少年,朝霞,晨月,好景美不勝收。
望著飛天而上的少年人,黑石道:“我現在才知道,他此番的目的就是為了擊殺墨凡,雖然不知為什麼,但都不重要了。”
“是因為少爺殺了他的後人。”
“絕非因為這個原因,沒有上蒼的同意,他下凡就是冒著生死,為了一個凡人,沒有可能。”
幽箸在不斷抖動,好像急不可耐。
“去吧!”黑石笑道。
隨著黑石的一聲招呼,幽箸像電光一般直接衝向了朝霞的方向,快到不可思議。
媚兒看到那裏的景色突然凝滯了,少年人飛翔的姿態也跟著凝滯住,好像時間空間都不存在了,可是幽箸卻依舊在飛,直到超過停滯住的少年人,還依舊在飛。
媚兒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力量能固定住一片地域的時間和空間,卻又能隨心意讓其它的物體不受約束的在其中穿行而過。
古月哆哆嗦嗦努力維持著對自己身體的控製權,抬頭望著那朝霞,隻見那雙筷子臨近朝霞之時,自朝霞之上的虛空之中,突然出現了一根手指,確切說是一根食指,瑩如白玉,指尖修長。
手指很修長,同時也很宏大,因為那手指可以將血月都遮住,可想其恐怖。
幽箸好像一隻久久不見主人的寵物,圍著那根手指不斷打轉。
手指撥弄了幽箸其中的一根,隻見幽箸完全不受自己控製的飛向少年人,確切的說已經不是一根筷子一根法杖,而是一道光。
光線穿過少年人的身體,劃了一個完美無暇的弧度,又飛回了那根手指所在的朝霞。
古月望著被流光衝擊成星星點點直到消失的少年人,終於再無法支配自己的身體,噗通一聲跪了下去,這是她作為一個皇族最高領袖,短短一個時辰裏的第二次跪拜。
她連支配自己的身體都做不到,又如何飛上朝霞,去抱著那根手指,一同去往仙界?
不光古月不行,幽箸也不行,被手指輕輕一波弄,就飛回了黑石和媚兒的身邊。
隨著一朵彩雲近乎無法察覺的異動,以及不知何時早已消失的手指,一切已經恢複如初,朝霞依舊是朝霞,隻是那輪血月變成了蔚藍色的月亮,隻是在被晨曦侵犯之下,略顯暗淡了一些。
媚兒的小嘴已經張成了O型,她無法想象那是一個怎樣的存在,空間,時間,一切法則都被那一根手指駕馭得淋漓盡致。
好似調皮地伸出一根食指,對著朝霞凝望著,媚兒發現自己的食指和那根手指頭很像,隻不過她的手指隻能將仙山上的晨霧驅散,卻無法驅使那朝霞,那月。
“風景怎麼樣?”黑石問道。
“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