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房內女子低聲如吟,期間還有男子悶語。陳圓圓一聽,耳邊也燙了一陣。她萬沒想到,這自己般竟然闖進了男女紅塵陣中。
陳圓圓轉身要走,可此時卻突聞男子低嘯。陳圓圓一聽,卻頓了頓。這聲音,分明是林翰品的。半個時辰前,林翰品明明還在陪客,怎麼此時卻在這裏?
陳圓圓並不愛管閑事,隻是此時卻留了一個心眼。林翰品是吳三桂的手下,以後與自己是有利害關係的。既然如此,若是窺到什麼要緊東西,留了對方把柄,卻是件好事。
陳圓圓放軟了腳,輕聲往廂房挪去。扶道床頭,陳圓圓翻開紗罩往窗戶紙縫中瞧去。
隻見地上是紅白青藍紫衣裳堆作了山,床上時捏扭親摸揉滾成了一片。
陳圓圓不敢細看,隻敢往床上男女臉上去瞧。正巧一個眨眼,陳圓圓瞧仔細了,果真是林翰品!
可再看那女子,靈巧身段,腰身軟弱,在看深些卻是胸脯扁扁,還沒發育好,原來還是個少女,隻是那神情拿捏得當,倒像是此中好手。
“小嫂嫂,你怎就如此耐不住。我前廳還有客,你就如此來貼著勾我的魂魄……”
少女嗔道:“二爺許久不歸家,可叫我想念的緊。你不知道,老爺大夫人平日裏看得太緊,我想與你見上一麵都難。今日雖說人多口雜,可家裏人是各個心都放在宴會上,你不過出來半個時辰,有什麼打緊。恐怕絕不會有人會猜到,今日你都敢出來……偷我……”
陳圓圓一聽,才明白這床上女子,就是這大院裏的一個年輕姨太。敢情這兩人趁著燈下黑,在最危險的時候出來偷情,卻不知道被自己這個外人捉了個正著。
隻聽少女又道:“二爺可萬萬不能負我。”
林翰品正在興處,應付道:“你是我的心肝,我怎好負你。”
可少女卻斷了動作,似是賭氣道:“哼,昨夜我在二樓窗台上見你與紅姐姐私會,是也不是?”
林翰品道:“紅嫂嫂比你大七八歲,你怎麼還和她吃醋?心肝寶貝,別停啊……”
可少女卻道:“如此說來是真有其事咯。我今早去探了她的口風,才知道你早與她……你總得給一個說法。就算我不管那些,可你知道我一心待你,你究竟什麼時候求老爺把我賜給你?“
林翰品被斷了趣味,此時少女又糾纏,他不禁動了些怒氣,立刻冷聲道:
“你這小妮子怎麼如此不聽話。你我不過是臨時相好。你嫌我大哥年老,我也隻是尋個樂趣。你我平日叔嫂恭敬相稱,暗下我也會照顧你些好處,如此而已,你怎麼還不滿意?”
少女一聽,卻立刻揪住林翰品肩膀,顫聲道:“什麼!你那日裏可不是這麼與我說的!好啊,我自閨中嫁入林家,不曾見過其他男人,一片心全許了你。可如今我才知道,原來我不過是你眾多與你玩樂的嫂嫂裏的一個!”
林翰品被惹地徹底失去興致,一把推開少女,諷道:“閨中?你未免也太瞧得起自己的吧。你不過是林家買來的女人,誰知道先前是做什麼肮髒生意的。”
少女雙目怒睜,萬萬沒想到一刻前濃情蜜意的情郎,此時卻說了這樣的話。少女淚水還未下,卻是急瘋雙手成爪往林翰品胸口上撓去。少女指甲尖尖,這一撓,卻讓林翰品從臉頰到胸口都留下五條長長的紅痕,幾個嚴重處更是血絲點點。
林翰品摸著臉上破了相,頓時一把將少女推下床,喝道:“你這婆娘,耍什麼潑,你叫我如何去外麵待客!”
“不許你出去!不許你出去!你若是不說清楚,我就去告訴老爺!”
“嗬,你真當以為我大哥會為你做主麼……”
廂房內熙熙攘攘,聲音雖是壓著的,但是爭吵卻愈發激烈。陳圓圓收回了視線,不再去看。雖說沒有看到結尾,但陳圓圓卻無所謂了。她想知道的隻是這件事是什麼,至於後麵的,與她已經沒有關係了。
陳圓圓放下紗罩,轉身就走。可這一轉身不要緊,卻發現,一丈之外,一人高舉棒槌,正往自己腦袋上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