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兵南下後,北宋君臣慌作一團。宋徽宗連忙承認自己“任用非人,過聽妄議,興作事端,蠹耗邦財失誤”。下令罷除了方臘起義失敗後又恢複起來的“花石綱”,內外製造局及“西城括田所”的租課也同時取消,還把大晟府、學樂所、行幸局和教坊額外人、待詔額外人,艮嶽宮等宮官吏等等,全都罷除或裁減了。他又下“罪己詔”,號召各地軍民起兵“勤王”,複令皇太子趙桓“監國”,自己隨時準備逃跑。隨著東路金軍的日益逼近,大臣們便要求徽宗火速傳位,好讓新皇帝組織軍民抗敵。十二月二十三日,徽宗假裝生病,跌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大臣們急忙灌藥,他又裝著蘇醒了,伸胳膊索要紙筆,用左手寫道:“皇太子可即皇帝位”。太子作了一番推辭,便正式登基,他就是宋欽宗,改次年年號為靖康。欽宗上台後,立即下詔說要禦駕親征,想任命逃回京城的童貫擔任東京留守。童貫早已被金兵嚇破了膽,時刻準備著再次逃跑,童貫他拒不受命,不再為宋朝效勞。
兵臨太原城下的西路金軍遭到太原軍民的頑強抵抗,不能按期南下。東路金軍到了黃河北岸,守河宋軍不戰自潰,一個個逃亡。金軍搜到了十來條小船,每船隻能坐六七個人,用了好幾天,才全部渡過黃河。斡離不見河南竟無人防守,喜出望外地說:“南朝真是無人嗯,若果有一兩千人防守,我們豈能從容渡河。”靖康元年(公元1126年)正月初三,金軍過河的消息傳到開封,宋徽宗在半夜連忙帶著蔡攸和幾個親信太監,慌慌張張地出通津門東逃。他嫌坐船太慢,就改乘小轎,仍覺跑得不快,幹脆坐上搬運磚瓦的船。逃到南京(今河南商丘)後,才弄了些衣服被褥之類的東西,再改乘一頭健壯的騾子南逃。逃到符離(今安徽宿州市)後,坐上官船,一直跑到了泗上。
童貫早年在西北領兵時,曾招募了一批約有一萬人的健壯青年,作為自己的親軍衛隊,起名為“勝捷軍”。這些人平時住在童貫家附近,保衛他的安全。當徽宗南逃時,“六賊”也大多舉家逃跑,童貫就帶著“勝捷軍”跟著逃命。在過汴河浮橋時,宋徽宗的衛士們也擠上浮橋,哭喊著要隨皇上一塊逃命。童貫卻擔心人多擁擠,會影響逃跑的速度,便下令讓“勝捷軍”開弓放箭,射退這些衛士。一刹時,矢如飛蝗,中箭倒斃者達百餘人,血汙遍地,痛哭號叫之聲震動四野。徽宗率先南逃,宗室、官員也有不少人暗中仿效,京城裏人心惶惶,謠言四起。宋欽宗隻好下令關閉城門,全城戒嚴。東路金軍開始圍城、攻城,兵臨城下。
宋欽宗剛上台後,太學生陳東就領了一幫同學,伏闕上書,稱蔡京、童貫等人為“六賊”,要求新皇帝誅殺群賊,“傳首四方,以謝天下”。此後,上奏彈劾蔡京一夥罪行的官員越來越多,欽宗為減輕輿論的壓力,開始著手懲處“六賊”及其黨羽。
宋徼宗南逃後,宋欽宗在大臣李綱等人的扶助下,組織軍民死守京城,加強戰備。由於西路金軍無法如期南下,鉗擊開封的計劃就成了泡影。加之各地勤王軍兵陸續趕到,金軍在與北宋議和後,便於靖康元年二月初十正式退兵。
宋徽宗在這段時間裏,與“六賊”集團的矛盾逐漸激化。由於蔡京父子、童貫等人根本不把欽宗放在眼裏,一心一意追隨太上皇南下逃命,置國事於不顧,引起朝野的強烈憎恨,攻擊他們的奏章如雪片般送到朝內,使宋欽宗如芒刺在背,日子不好過。宋徽宗逃到淮河邊時,高俅領著童貫的“勝捷軍”隨後趕到,使太上皇宋徽宗有了一支扈從軍隊。此後,宋徽宗一夥渡過淮河逃到揚州,安排“太上皇後”住在那兒,然後再渡過長江逃到京口(今江蘇鎮江)。從此,鎮江便成了太上皇集團的大本營。宋徽宗退位的第二天,宣布他“除(道教)教門事外,餘並不管”。然而,實際情況並不象他說的那麼動聽。他們到東南後,並不甘心放棄其腐朽統治,隨即以“太上皇帝聖旨”的名義,扣留東南地區給朝內的報告、綱運和勤王軍隊,形成了一個太上朝廷,把持著東南的行政、經濟、軍事大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