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酒吧的門之後,並不是雨桐預想中的那樣——熱辣的舞娘和著吵鬧勁爆的音樂在舞台的中央極盡風騷,張揚的裝潢配著熱烈辛辣的洋酒讓人直吐心中的真實,烏煙瘴氣的氣氛在絢爛的燈光下分辨不清真假。然而取代這些喧鬧與危險的卻是安靜與沉寂——酒吧駐唱歌手在幽暗的燈光下唱著聽不清歌詞的歌,隨意擺弄著吉他並不把台下的人放在眼裏,仿佛與背後昏暗的壁紙融為一體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寬敞的空間隻是零零散散地擺著幾張簡約的桌子和沙發,看上去很舒服,客人也不是很多,大多是身體陷在沙發裏沒有什麼言語,昏暗的燈光並不能讓雨桐看清他們的表情,大概隻是認真地聽著台上的歌手唱著歌,像是在放鬆一天疲憊的身體。
與其說這裏是酒吧,不如說是夜間咖啡廳。隻是燈光昏暗地離譜。
雨桐天生愛折騰的性子讓她有點失望,但是不管怎麼說,這裏看起來並不是什麼危險的地方。
雨桐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適應了裏麵昏暗的光線,找到了吧台。
吧台裏麵沒有耍著炫酷雞尾酒的調酒師,隻有一個穿著襯衫的男人在低頭摸摸地擦著酒杯上的水珠。雨桐盯著那雙手看了好一會兒,這雙手好像是藝術品一般,在小小壁燈的照應下,陰影與明亮配合地剛剛好。微微挽起的襯衫袖子露出一段精壯的小臂,凸顯出那雙手分明的骨節,手背略略有筋絡突出,大拇指與手腕的連接處又小小的凹陷,手指沒有過分地纖細,但是帶著骨節凹凸的線條,幹淨的指尖掛著晶瑩的水珠。
正當雨桐呆呆地看著的時候,那雙手已經擦好了所有的杯子,便將自己之前挽起的襯衫袖子放了下來,一抬頭正好撞見正在盯著他的雨桐。
“看什麼呢?”那男人抬起頭來,這一次,光影的配合仿佛更加好了,雨桐並不能看清那男人的五官,但是光線投射下在高挺的鼻梁上,在臉頰上留下陰影,下巴上,嘴唇上方有著淡淡的胡茬,但是絲毫不見邋遢,反而更添一絲風流。深邃的眼分不清瞳仁到底在哪裏,但是雨桐知道,他是在對自己說話。
“啊?”被那男人一問,雨桐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正在十分不禮貌地盯著他看。
“姑娘我問你在看什麼呢?”那男人並沒有因為雨桐盯著自己看而感到任何不適,隻是歪著一邊的嘴角,笑了笑,露出臥蠶,突然有種十分親切的感覺,重複著剛才的話。
“我……我…….”那男人溫和的一笑,突然讓雨桐有點不好意思了,一時語塞,“我在看你們的杯子呢,你們杯子蠻好看的啊。”雨桐看著吧台上的酒杯說道,說完後,一隻手伸向一直晶瑩剔透的酒杯,拿了起來,假裝地看著,眼光偷偷地看了那男人一眼。
杯子確實好看,即使是在昏暗的燈光下,也能反射出如鑽石般五彩的光輝。但即使這樣,雨桐的目光還是停留在那男人身上,不能轉移。
誰叫自己就喜歡大叔呢?
“姑娘你眼光可真不錯呢,那是我收藏的最喜歡的水晶杯。”那個男人並沒有在意雨桐的目光,隻是接著雨桐的話說下去。
雨桐一聽見“水晶杯”三個字,就慌忙將手中的酒杯輕輕放在原來的位置,又裝作不在意地看了看周圍。
那個男人被雨桐這個小小的動作逗笑了一下,問道,“那姑娘你想喝點什麼呢?”
“我要……”雨桐剛想著自己要喝什麼,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吧台的那個男人打斷了。
“不過小姑娘你是不是還沒有成年啊?要是沒有成年的話,這裏的東西你可是都不能喝的哦。”那個男人輕笑著,有點玩味地問道。
“沒…沒有,我早就成年了!”聽著那個男人的話,雨桐突然有種被人鄙視了的感覺,突然提高了點聲音,佯裝著自己早已成年。而話語中的底氣不足卻早已被人看透。
吧台的那個男人沒有說什麼,隻是笑笑,從吧台下麵拿出一個大大的玻璃容器,將裏麵的順滑的液體倒進遞到雨桐剛剛拿著的水晶杯裏,遞到了雨桐的麵前。
“什麼啊?”看著吧台男人一係列動作,雨桐不解地問。
“奶茶啊,請你喝的。”吧台男人解釋道。
“你們這裏還賣奶茶?”聽見“奶茶”兩個字,雨桐吃驚地問道。
“不啊,這可我的獨家秘方自己煮的,現在既然你這個小姑娘來了,我又不能引誘未成年人喝酒,又不能就這樣趕你走,所以,隻有忍痛割愛了啊……”酒吧男人做出十分不舍的樣子。
“我都說了我成年了!”聽著自己的謊言被戳穿,雨桐不禁又一次為自己辯護。
“行啦行啦,成年了行了吧,是我說錯了。不過既然我都打開了,你就喝了吧。不過我不太喜歡喝甜的,所以隻有微糖,不知道你能不能喝得慣呢。”吧台男人沒有繼續爭辯雨桐是否成年,隻是順著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