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軒有些猶豫不決,前麵的王家軍又一個個倒下,他下定決心,雙腿夾緊馬腹“眾位兄弟,你們的家人有本殿照顧,你們的名字將是英雄的代表,望能後會有期,駕……。”他們走後,希望鬼麵人能放這幾人一條生路,哪怕能突圍也好。
朝顏大驚失色“軒哥哥,不能丟下他們,快停下……。”她不斷想掙紮著奪回韁繩。
皇甫軒怒道“王朝顏,你給我老實點,他們甘願用命來換咱們的命,你想讓他們的犧牲都白費了嗎?”
朝顏僵硬著身體,雙手越握越緊,皇甫軒有些不忍,相處這些時日,他又如何看不出她的善良,否則在試劍山莊早就拿段馨威脅段鷹,這個捷徑她沒用不是說明她愚笨,隻是說明她太過心軟善良。
他們也並未脫離險境,剩下的鬼麵追向他們,不過沒有馬匹,一時還追不上,皇甫軒真心慶幸對方沒有用弓箭,否則才是真的危險。
馬兒狂奔很遠,幾乎還能聽見後麵傳來的慘叫聲。
經此一役,十幾名王家軍,全軍覆沒。
皇甫軒皇甫晟商量著,對方沒有騎馬原因應該有兩個,一,胸有成竹,以為能將他們斬盡殺絕,二,就是前方還有埋伏,想前後夾擊,一網打盡,不論是哪一種,前方都是凶險萬分。
最後決定。讓剩下的馬匹按原路趕往霍城引開追兵,他們沿小路前往霍城,在疾馳的馬背上躍下的同時,用匕首刺傷馬臀,使得馬兒狂跑,也防止對方查看馬蹄印知道他們曾停頓過起了疑心。
朝顏目送馬兒很遠,神色是說不出的難過,皇甫晟上前,手放在她肩上,不知安慰是好“顏兒……”
她歎息一聲,毅然轉身道“走吧。”
經過皇甫軒身邊的時候連看也沒看他一眼,皇甫軒知道她在生氣,他置王家軍於死地,她生氣也是正常,可是心裏還是有點不舒服。
無言道“小姐,要無言去教訓教訓他嗎?”雖然他也覺得這事兒不是皇甫軒的錯。
“人最難放下的是執念,你教訓了他,就能讓他放下自己的執念嗎?還是想想怎麼逃命要緊,對方一旦發現隻有馬沒有我們,也會猜到我們在小路。”這件事從大義上講,是為保太子,但從私心上說,是他害死了他們,當然。自己也有錯,沒能想到對方會大動幹戈的派刺客攔截,看來宮裏的那個女人很有權勢,至少封貴妃和文妃可以排除嫌疑,虎毒不食子,她們又怎麼會派人來殺自己的兒子呢?那麼還有誰?難道是韓妃?她出身將門,兩個兒子又都在兵部軍營曆練,最重要的,如果太子遇害,最有可能當上太子的就是是二皇子了。
想了也沒用,還是等回到長安再說,剛剛放下心來,就感到渾身的骨頭疼的很,尤其是腿根磨破的地方,每走一步就疼一下,真是囧迫。
無言扶著她疑惑的道“小姐受傷了?是傷在腿上了嗎?”這可怎麼辦?
她搖搖頭“無礙,不會耽誤走路的,放心。”多留一會兒就多一分危險,必須快點走才行。
走在後麵的皇甫軒怎會不知她身體不舒服,當初幫助花林、保護段馨,對段鷹的死耿耿於懷的朝顏,怎可能忍心眼睜睜看著自己父親遺留下來的王家軍遭遇如此禍事,他可以理解她的不忍,卻不能任她耍小性子。
皇甫晟走前幾步,追上朝顏道“朝顏,此事大哥無錯,若大哥不在此,我也會這般選擇。”
朝顏終於爆發了“你胡說什麼,你是我朋友,我怎會不知你定不會做這種選擇。”
“我會,和他們相比,他不隻是我的大哥,他還是一國的太子,我當然會選擇舍棄他們救我大哥,即使再難抉擇也會抉擇,即使受良心譴責也會舍棄良心,因為這不單單是你一個人的感情,朝顏你應該想得到,對方是為了取你和大哥的性命而來,如果不是大哥當機立斷,後果不堪設想,不但王家軍還是會全軍覆沒,我們都會死,大權外落,敵人在暗處可隨時取了父皇母妃性命,這就是你想看到的嗎?”皇甫晟是第一次這麼正經激動,竟讓朝顏一時呆愣在那裏。
皇甫晟的反駁讓所有人沉默了,無言麵癱著臉,卻對皇甫晟刮目相看,看著嘻嘻哈哈遊戲人生的人,原來也有這麼認真的表情,真是帥啊!
這麼淺的道理朝顏又怎會不明白,她隻是過不了自己心裏那一關而已,太多人為她們而死,她卻無能為力的這種想法在她耳邊也不斷的回響。
皇甫軒道“他們願舍棄自己的性命是別無選擇,保護太子不利回去一樣沒命,還有可能禍及家人,但如若是為保護太子而死,他們就是英雄,光宗耀祖,平西王爺,人都是自私的。”對他而言這是在平常不過的事,她身為主子,不知道遇事從權嗎?此時他本就煩躁的心也失去了耐心。
朝顏最生氣的就是他到了此時還這般的雲淡風輕,這種人是怎樣的鐵石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