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塵往事,過眼雲煙,前路茫茫,奈何橋見。
身子輕飄飄的,思緒像混進一灘渾濁的汙穢死水,想想個清楚卻不知道要想什麼,似乎有些什麼需要掛念,但又想不起來那掛在心扉上的是什麼。
人在死後總會這樣渾渾噩噩的,有時候小鬼會在地府兜兜轉轉來來回回走著,也許是時候未到,等上那麼幾百年的光陰,幸運的也許幾年後就能重新做人了。而有些小鬼會在鬼叉的帶領下去往奈何橋,喝下孟婆湯,漸漸遠離又投入另一段未知的人生中。
有些人是恐懼的,但有些人確實淡然的。通往奈何橋的道路上有過不少的爭執,也有的鬼魂躊躇不前,更有的被強灌下孟婆湯,但有的卻十分悠閑地選擇著要不要……加香菜。
“不,請不要加香菜。”一個稚嫩的小鬼頭向孟婆說著,見孟婆一邊的小鬼準備往要給他的孟婆湯裏加香菜,小鬼頭立即拒絕道。
但孟婆旁邊的小鬼來不及收手,一把切得細碎的香菜就這樣硬生生地落進橙黃的孟婆湯裏。
小鬼頭厭惡地看著那碗湯,表示就算強灌也不會喝下有香菜的孟婆湯。
孟婆見狀沒說話,重新拿起一個幹淨的瓷碗再舀一勺湯倒進瓷碗裏麵遞到小鬼頭麵前。
也許小鬼頭年紀還小,不懂這碗湯喝下後意味著什麼,隻懂得聽從一旁的鬼叉的話喝下藥湯離開這個黑漆漆又充滿濃霧的地方,然後就能回到娘親的身邊了。
咕嚕咕嚕喝下,小鬼頭蹦蹦跳跳地離開了。
“下一位。”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那是孟婆的吆喝聲。
聽到叫聲,下一位等候著的小鬼踏著輕盈的步伐來到孟婆的麵前。
這次是個長發飄飄的女鬼,一身不同於一般常人的白衣,比起那些平常的鬼魂多了些淡然的氣息,又多了些清新的氣質。
女鬼的青絲雖然長,但不是亂無章法的披散,而是被有序地梳理在背後,露出潔白的頸項,更讓她白皙的臉龐映入眼簾。
孟婆見到來人,輕輕搖頭,似乎沒有要搭理的意思,隻吩咐一旁的小鬼處理,而孟婆就往後方走去。
女鬼眼光迷茫,沒看見孟婆一係列動作,隻等著像剛剛那位小鬼頭那樣,喝下孟婆湯後就能離開了。而這一切對於她來說也隻是一個程序罷了。
呆呆地看著空無一物的桌子,女鬼等待著,等待那碗屬於她的橙黃湯水。
“仙姑。”突然,一把怯生生的聲音想了起來。似乎是喊著誰,但那究竟是在喊誰?
“仙姑。”那聲音是從那個端著瓷碗的小鬼身上傳來的,而那一聲聲“仙姑”好像是在對新來的女鬼說的。
女鬼似乎聽到了聲音,就算她不知道那究竟是在喊誰,她還是緩緩抬起頭。
“仙姑,這……”小鬼長發撲麵,佝僂著背,看似是位老年的小鬼,但聽那聲音卻不似老人的沙啞,而像是年輕女孩的清脆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