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這一年八月。正是鳳凰花開的時候。空蕩蕩的走廊裏,回響著老師們一如既往的聲音,空氣裏滿是彌漫著新書本的味道,依稀有學生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但卻絲毫沒有打擾到寧靜的氣氛。幾朵稚嫩的鳳凰花攀著枝幹從窗外探進三樓的教室,它們紅的厲害,卻也各自不一,有的似乎紅的很鮮豔,卻也有的紅的很暗淡,有紅的溫柔的,有的則紅的鬥誌昂揚,總歸一句話,怎麼都紅的這麼厲害?!守望一呆呆地望著窗外,竟看得出神,陷入一些莫名奇妙的問題。
“好了同學們,這學期我們有兩個新同學要轉來。”緊隨著高三(B)班教室門打開的聲音,班主任賀老六洪亮的嗓音立刻拉回了守望一的思緒。守望一轉過頭,所有人都將目光集聚在賀老六身上。這時候轉學?是什麼樣的學生?是男生女生?漂亮嗎?成績好嗎?帥嗎?高嗎?各種各樣潛在的疑問很自然地引起同學們對新生的好奇。不久,“啪嗒啪嗒,啪嗒。。啪嗒。。”,伴隨著節拍不同的腳步聲,依次出現在大夥麵前的是一個男生和一個女生。男生有點細微的笑意,白咖色的皮膚顯得他十分陽光,高高瘦瘦的,可以看出身材很是漂亮,雖然淺淺的,稍稍隆起的胸肌隔著短袖衫卻是顯而易見,寬寬的額頭,挺直的鼻梁,比起同齡的男生多出幾分性感的男性的味道,許多女孩子不禁自起了雞皮疙瘩;新來的女生也毫不遜色,白皙的皮膚,彎彎的眉毛,烏黑的大眼睛,豐滿的嘴唇,和幾近成型的身段,大波浪的咖啡色頭發被紮著兩個馬尾,有些隨意的貼在腦後,甚是可愛。
“你們做下自我介紹,再找個空位先坐下吧。”賀老六說著,各交給他們一支粉筆。
“宰父賢”
男生工整地快速有力地寫完自己的名字。筆落,他徑直走向守望一的方位,靠窗最後一排。守望一挑起額頭,瞪大了眼睛,落在臉上的神情,是早已無限驚訝的合不攏嘴。宰父賢將書包重重地放在守望一前邊的課桌上,有些得意地笑著,說:“好久不見了,旺財。^o^”說完,他拉出椅子靠著椅背坐下,手枕著腦袋翹著二郎腿專注著窗外,神情又變得很平靜。
“你要死呀?不是要你不許那麼叫我嗎?”守望一皺著眉頭,拿出筆戳了戳他後背,抿著嘴說。眉宇間露出的神情難以掩飾她的心情,突然出現在麵前的人,終究是讓她覺得很高興的,興是還有點興奮,她喜歡這場再會。畢竟有三年沒見了。
“上官靜”。
筆落,黑板上又出現三個歪歪扭扭卻很大氣的字體。是那個女生,她瞪了眼這邊的宰父賢,撅著嘴像是有些失望的選擇另一個僅剩的座位,教室靠牆的位置。
今天的天空好藍,守望一手拖著下巴,又呆呆地望起了窗外,絲毫不受賀老六開學之際的獨白打擾。花兒為什麼那麼紅?天空為什麼那麼晴朗?天氣怎麼這麼熱?這些以往覺得讓人煩躁的東西,今天怎覺得那麼美好?她若有若無地思考著,微微地笑了。
沉思中,下課鈴聲都沒打斷她,直到有人從身後環住她的脖子。
“一!”是上官靜。
“我好想你!”上官靜鬆開守望一的脖子,抓起她的手,說:“你都再沒來清清找我們了呢!”
守望一笑了笑,道:“阿靜,你們幹嘛這時候轉學啊?不久就要升學考了,現在轉過來能適應嗎?”
“那算什麼!”上官靜一臉神氣,道:“考不考的好都一樣!”
嗬,有錢人還真是不一樣。守望一稍許低落,又微微皺了皺眉宇否定,心說:“我怎麼能那樣想,該說阿靜天真才是,她順風順水慣了。”
“那賢呢,怎麼也過來了?”守望一道。
宰父賢依舊慵懶地靠著椅背,他仰過頭,烏溜溜的眼睛注視著守望一,鎮鎮地說:“我想來,就來了,旺財。^-^”
“你要死呀,又這麼叫!”守望一皺緊眉頭,用筆尾戳了一下宰父賢額頭。
“哈哈哥是故意的吧?!”說著,上官靜抱起宰父賢的脖子,作勢要扯掉他的腦袋。
“啊.....我錯了。快放手......”宰父賢掙脫了上官靜的手,救出自己的腦袋,大大地喘了口氣,說:“臭丫頭都老大不小了,注意自己的儀態,不知道你上麵軟綿綿的嗎?”話畢。守望一驚訝的說不出話來,瞪大了眼珠子直勾勾地盯著宰父賢,這家夥膽子還真大,說話這麼直接?隱隱約約的,可以看到上官靜那死亡般的魔爪。宰父賢,你和她同住了十來年都白過的嗎?還不了解你妹妹的脾氣?這麼挑釁你妹妹明著討打嗎?為何要自掘墳墓......
這時候,隻見上官靜抱起宰父賢的腦袋,用力向上扯,活脫脫是個女漢子。他們打鬧不打緊,倒是引來各式各樣的的目光。有幾個男生在旁邊起哄,“女漢子”回一冷眼過去,像是示意著“你們該幹嘛幹嘛去”!有些女生竊竊私語,更或者嘰嘰喳喳的聲音。大體的聽不太清,多是說這女漢子真烈。卻偶爾有一句話傳到守望一的耳裏,讓她聽個正著:“他們怎麼會和那個土包子在一起?”這聲音嬌滴滴的有些刺耳,不用看也很清楚,是班上的大美人,平日最愛找守望一茬的任依嬌。怎的?和新同學相處礙著你了?守望一不禁自無奈地微微上揚起嘴角。不久,上課聲響起,結束了教室裏的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