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模糊的身影和森冷的刀光就在眼前,山口犬養親王試圖站起,卻毫無力氣地再度摔倒!
“準男爵”北條武獰笑著,舉起了水手刀——
陡地——
蹄聲隆隆,響徹長街,如同天邊雷鳴!
——無數馬賊衝過長街,如同地火噴薄。
驟然間,叛軍的所有人都感到了森寒殺意,仿佛由盛夏陡然進入了隆冬。
“馬賊——”
“出動!”
張霖的喝聲之後,是無數聲充滿殺伐戰意和勝利渴望的回應;狼騎馬賊衝擊的路上,仿佛刮起了冰風雪雹,狂飆怒卷!
不可置信的回望著衝天而降的馬賊,“準男爵”北條武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尖銳的三棱狼牙箭,借著戰馬衝勢,尖嘯著,旋轉著,橫空攢射,刺入滄浪叛軍的身體。
入肉,穿骨,叛軍士兵接二連三的被箭矢釘在了地上……
更多的叛軍則是被戰馬踐踏衝撞,被馬賊火器噴射出的鉛丸、鐵丸在近距離轟成蜂窩,眨眼間化做碎骨肉泥,留下一攤攤暗紅、鮮紅、汙穢的血跡,還有腦漿與塵埃混合的花花綠綠。
圍攻山口犬養親王的密集叛軍隊伍,一下子變得稀稀拉拉,潮水般的隊形刹那間如退潮之水,嘩啦湧去。
“皇帝……”山口犬養親王意識模糊的喊出了舊友的名字。
“對不起,山口,我來遲了。”一刀迫退攻上來的敵人,張霖探臂如猿,將重傷的友人提到馬背上。
“殺了他們!”“準男爵”北條武厲喝,叛軍隊伍洶湧的再度撲過來。
衝在最前麵的一批叛軍亡命,剛剛與馬賊戰騎接觸,就被人數並不占優的帝國騎兵輕輕鬆鬆地衝垮隊形,失去戰鬥力,被騎兵的戰刀三兩下劈斬便解決了,隻留下一地血泊中的無頭屍和四處翻滾怒目圓睜的人頭,還有斷手殘肢、或大或小的零碎皮肉和森森慘白沾滿汙血的骨頭茬子。
馬賊騎隊並不停留,一路向前,消失在長街盡頭,蹄聲漸稀,唯一的證據就是那一大片鮮血、碎屍、爛骨,隻有這些死人才能證明,名震天下的華龍馬賊曾經來過這裏。
海灣一座廢棄的海港的避風港裏,十餘艘商船張帆起錨,麵罩絲巾的“赤發魔女”黑珍珠站在一塊礁石上,翹首以待。
“想不到喜鵲姑娘是五爺的人……”黑隼靠在船艙的甲板上,仍然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情。
“準確的說,我是‘內務部’所屬‘軍刀’安插在‘龍宗’壽山王爺身邊的眼線,”喜鵲姑娘波瀾不驚的道:“你也可以叫我五奶奶,雖然我還沒正式過門,不過那是遲早的事兒。”
“來了!”岸上,黑珍珠興奮的高聲喊了一句,接著便聽到一片響如奔雷的馬蹄聲,黑隼和喜鵲直起身,抬眼望去,隻見數百鐵騎暴風驟雨般西席卷而至!
“大家上船,追兵馬上就到!”張霖厲聲發出命令,馬賊騎士們紛紛翻身下馬,牽馬登船。
“不行,父親和女王陛下還在他們手裏……我要回去救他們……”山口犬養親王掙脫開馬賊皇帝,腳步虛脫無力的外出幾步,就被後者猛地揮拳打倒在地。
“你清醒一點!敵人勢大,我們這三百騎留在這裏隻能是白白犧牲!來日方長,你當我就不想為黑鷹報仇嗎?!”馬賊皇帝怒吼聲中,黑珍珠和喜鵲早已不由分說的將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的山口犬養親王強行架到船上。
黑山兄弟率領著手下快速的趕到,在接獲“準男爵”北條武的命令後,這兩兄弟認真的思維了好一會兒,他們並不想趕盡殺絕,凡事留一線,日後好想見,誰也難保山口犬養親王有東山再起的那一天;但同父異母哥哥北條武的命令是不能違背的,他連他們自己的親生父親,滄浪軍界大佬黑山滿元帥閣下都敢殺,得罪他其後果怎麼樣,兩兄弟心中也有數。
追而不擊,趕而不緊,這就是兩兄弟暗自決定的方案。就如同在鋼絲上跳舞一樣,兩兄弟自認不是一個好舞者,但眼前的情景使他大吃一驚,刻意遲緩的追到海港,兄弟二人驚訝的看到馬賊皇帝率領部眾正恭敬的向一個衣衫襤褸、瘦小枯幹的老武士行禮。
“雄霸先生。”當黑山兄弟看清那老人的麵容時,齊齊都吃了一大驚,慌忙和一幹“黑龍會”手下齊刷刷跪拜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