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具女屍,長發披垂,在寒風中搖晃,但仍然大致可以看出生前必定是麵目如花,身材窈窕的美女,胸腹間開了一刀,刀口一直開到了恥骨以下,肚腸髒器就從巨大的胸腹刀口間累累垂落,兩具懸掛在樹上的女屍,身下的雪地中,是一大灘凝固的血跡,整個場景慘厲陰森,在寒風中有股子無形的陰冷沁體。
從現場的種種痕跡來看,這殺人的一幕發生在不久之前,距離現在張霖一行發現屍體,在時間上並不很久。
張霖已經完全沒有憤怒和恨意,胸中隻剩下殺戮的濃烈欲望,這一幕完全是赤裸裸的挑釁,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兩具女屍他是認識的,甚至還曾經在一起輕憐蜜愛,肆意合歡,在紅羅帳中軟語溫存,在溫泉池裏鴛鴦戲水,然而昔日的如花女眷嬌豔美人,現在卻已經被人殺死,而且還是用赤身裸體開膛破肚的方式在向他馬賊皇帝示威挑釁,不,這已經是一種赤裸裸的羞辱了。
張霖現在不怒反笑,冷淒淒,寒幽幽令人戰栗的笑容隱隱浮現。
事實上,跟隨在張霖身邊的十幾個人也被徹底激怒了,殺個人並沒有什麼了不起,被人殺死,也隻能怪自己學藝不精或者落了單,倒也怪不得人以多欺寡或以強淩弱,但是象這樣極具挑釁和汙辱意味的虐殺,已經超出了正常的範疇,可以稱為瘋狂或者喪心病狂了。
尤其,張霖身邊這些人中有好幾個女子,同仇敵愾同類相憐之下,不免顯得出離的憤怒。
張霖也許是憤怒得過了頭,這時居然表現得異常的冷靜,陰森森地說道:“他們是在蓄意的激怒我們,如果我們憤怒而莽撞,就會正好如了他們的意,中了他們的圈套。火鳳,發信號,讓後麵的人以最快的速度向前趕。現在,我們需要的是冷靜。我們是去殺人的,不是送上門去讓別人殺的。冷靜,明白了嗎?”
張霖這時候,反而不太急於往前趕了,他要拖一拖時間,敵人特別想要你做的事情,你最好反其道而行之,否則,必定有麻煩。
然而,事情已經由不得張霖選擇,遠方的山頭上隱隱傳來一聲雄渾長嘯,爾後又是一聲女人的尖利長嘯,山鳴穀應,回音轟轟隆隆的從遠方傳來。
那種聲音,雖然隔得這麼遠,張霖也有些耳熟,那是——玉魁的聲音!
常言道,看山跑死馬,看起來遠方那個山頭似乎並不很遠,但張霖根據自己的經驗,清楚的知道,趕到那個山頭附近是肯定要花去不少時間的,這還是以自己這十幾個人翻山越嶺履險如夷的水準估算,若是一般的平常人,更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了。
兀鷹在天上盤旋,淒厲的唳鳴,給白雪皚皚的大雪穀平添了幾分森冷陰的氣氛。
張霖踏著地上的積雪,從容舉步,身法看去並不顯得非常快,腳下依然顯得從容不迫,甚至毫不在意是否踏雪無痕,每一步都在雪地上留下了清晰的完整腳印,每一落足便會在積雪上踩出嘎吱的響聲,但陷落並不太深,膝蓋微曲,繼而伸直,輕輕抖動的瞬間,身子略略伸展拔起,身形便離地寸餘,如一陣清風般浮空跨過雪地,行雲流水之間,瞬息已在數丈之外,身形下沉,在雪地上留下一個腳印,然後如法炮製的再一次騰拔跨越,這種騰越之法所消耗的內力和體力是最少的,比較適合長時間的奔行。
踏雪無痕草上飛,好看是好看,但在張霖看來,這一類身法在大多數時候,都是不太實用的花拳繡腿。既然已經沒有必要掩飾形蹤,何苦將精力浪費在踏雪無痕上?
在冰天雪地之中,即將麵臨的是凶狠的廝殺,每一點精力、體力、內力都是深可寶貴的,都有可能讓人在險惡的搏殺中取得最終的勝機,甚至是死裏逃生,所以絕對不可以在奔行趕路中額外浪費任何一點的力氣。
雖然是疾行趕路,但張霖仍然顯得那麼泰然自若,那麼鎮定從容,隻有眼神變得淩厲,雙眸黑瞳變得黑亮、幽邃、深沉、邪異,令人心悸的精芒閃爍。
緊跟張霖的狼衛高手也各自有各自的招數,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既要以很快的速度向前疾趕,翻山越嶺,又要盡量保持足夠的體力,以便到之能戰,否則趕到現場卻氣喘籲籲累得像條死狗,除了成為大家夥的累贅之外,將一無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