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應付?刀槍無眼,上了陣讓孩子們隻管往死裏殺就是了,反正是死傷無怨兩方情願的比試,誰被殺死都隻能怪他們自己學藝不精了。最多,我給他們死傷的兵士多加點撫恤,再多買牧民一些馬牛牲畜就是了。活人總是比死人重要吧?”微微喟歎一聲,張霖繼續說道:“西南隻尊重實力和才幹,有隻有把他們真正打服了,才會讓他們這些西南精英心服口服的俯首稱臣。”
說罷,攙了火鳳踏雪回帳,不再看兩個少年還沒有結束的扭打惡仗。
……
太陽東升。
雪原遼闊而靜謐,白皚皚一片,已經是冬季雪原難得的好天氣。
日上三竿時分,嗚嗚的牛角號,隆隆的戰鼓聲,響徹了雪原。旗幟招展,馬蹄如雷,瞬息之間,空曠雪原上便是千軍萬馬。又一陣鼓角轟鳴,旗幟翻飛間,馬隊迅速列陣。
西南各部牧民紛紛從四麵趕來,要看這場凶險的比試,生死的搏殺。
陣勢列成,張霖、野牛等人相繼登上大纛旁的高台。
這一場比試原本不在雙方的議程中,但是在會談的過程中,一部分白銀聖騎士不滿馬賊的強硬態度,尤其師爺方麵要求西南諸部隨時聽命從征,很是讓他們不舒服,有意要和馬賊別別苗頭,遂提出雙方各出三百精騎對陣廝殺一番,見個高低。
他們反而對馬賊不要朝貢,而是偏要費力費時的在西南各部征收“牲畜稅課”一事無動於衷,因為每戶牧民滿五百頭隻牲畜,北方才抽取一頭作為帝國的稅賦,若牲畜不足五百頭隻則一律免征,比起諸部主向牧民征收的“牲畜稅課”可以說相當之低,對部主貴族們的利益影響微乎其微,似乎沒有反對的必要。
但這一點,野牛卻是有苦說不出,如果野牛就此同意了馬賊“牲畜稅課”的提議,那既是在無形中承認了狼騎就是權威的代表,而且等到三十年之後,西南上下都在潛移默化中習慣了馬賊征稅的現實,人心歸安,情勢就更是要脫出掌握,難以控製了。
但是馬賊方麵似乎有意要在雙方的會談中聲東擊西,總是在從征作戰的問題上大做文章,而在征收稅賦上卻輕描淡寫,給人造成的印像是馬賊隻重視從征作戰的問題,甚至連軍法、軍令、軍紀、戰功以及戰利品的分配,傷亡撫恤等事項都巨細無遺的加以商談議定。
那些個主教部主眼窩子淺,即使提到了征稅之事,又如何能是那些精於算計的師爺和火鳳的對手,三兩句話就被火鳳把事情繞到了從征作戰的事情上。
而剛剛掌握西南大權的野牛,則也不好在這個問題上多說,況且三十年時間,那還長著呢。
如此一來,野牛也不反對和馬賊騎兵來一次比試,以便摸摸清楚馬賊狼衛的真正實力。如果勝了,正好壓壓皇帝方麵的氣焰;輸了,不過三百騎而已,於實力絲毫無損,再說怎麼輸,也不可能慘敗收場的局麵。
蹄聲驟響,一隊鐵騎如狂飆一般衝過雪原,卷地而來!
當先兩麵迎風舒卷的黑色戰旗,帶著雀尾,旗麵之上,一是猛虎,一是黑蛇,旗槍閃爍生光,正是調撥給師爺等先遣談判的幕僚和部屬,擔負隨行護衛任務的鸕鶿師團長騎兵所用的戰旗。
他們都是從第41軍臨時抽調出來的騎兵,旗幟各異,從認軍旗上虎和蛇的徽記來看,是從412師團中抽調來的兩個騎兵排。
看這三百騎兵,清一色的高頭大馬,清一色的黑色鐵甲,在滿是積雪的草原上奔馳,其聲勢竟恍若千軍萬馬!
四麵萬千人眾肅然寂靜,竟是忘記了喝彩。
頃刻之間,這三百騎的馬隊便已經飛馳到中央高台下列陣。
從野牛往下的諸位主教部主臉色都不好看,原本還以為這次比試,張霖會動用隨他而來的狼衛騎軍,在西南的諸主教貴族心目中,北方最強悍的騎兵就是張霖近身的狼衛騎兵,但沒有想到竟然隻是隨行護衛師爺先遣隊那一幫人的騎兵出陣比試。
這些馬賊騎兵雖然騎射看起來雖然不錯,但怎麼看都不像是殺伐凶悍的騎兵,應該不如他們的聖光騎士強韌善戰,但今天比試卻與平日大不相同,突然露出獰惡獠牙的聲勢來,實在超出諸位主教貴族的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