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妖公铩羽(1 / 2)

營地裏的聖教徒架起了火堆,宰殺羊隻,去掉頭部,內髒清理幹淨,最後在清理好的羊內腔中放進炒米、鹽等,然後架在火上烤;除了忙活著打理食物的男女,還有許多膘肥體壯、精力旺盛的男子半坦著胸腹扭打摔跤,不分勝負之時,圍觀的人們便揮動著粗壯的手臂,助威呐喊,為場上的人助陣,樂此不疲;而伴隨著營地的喧囂,喜歡歌舞的女子則在琴聲中亦歌亦舞,自得其樂。

長達近半年的戰爭就要結束了,災難和痛苦也將過去,喜悅的人們載歌載舞的表達著心中討厭戰爭、迎接安定幸福生活的歡快心情。

食物熟了,映著星光和篝火,營地中的斯林人圍火而坐,開始這露天的野宴。

剖開了羊腹,裏麵的炒米已經燜爛,浸透了羊油,好吃無比,羊肉嘛,則要手撕刀割了。

星光灑滿大地,人們安享著盤中噴香的羊肉、炒米,大碗兒喝著米酒,高聲談笑,在茫茫的夜色中,一片歡騰……

隻有身為西南之主的野牛還在思忖著軍國大計,中軍大帳,一隊隊聖騎士踏著整齊的步伐巡守於外,而在大帳四周盔甲鮮明,刀矛閃亮的聖光衛隊更是戒備森嚴。

野牛治下的白銀聖騎士齊集一帳,言語洶洶,各持一詞,爭辯不休。兩派意見各說各話,一時僵持不下,野牛卻也不急著下決心,雖然這次已經是第三次集會議事了,但是畢竟眼下所議之事,關係到西南及管轄下“梧州”的切身利益,不能草率決定,自也在情理之中。

各方說客千裏迢迢紛至遝來,如東南聖會的高手,如滄浪的外臣,如羅刹的使者,那些令人動心的說辭,加上不斷從北方傳回來的種種消息,都鼓動著斯林帳下諸多白銀聖騎士們那騷動的心。

但以野牛雄踞西南多年的才識膽略,豈不知這些密使所圖都不外是借刀殺人而已?

西南最終是戰是和,在他看來,主要還是取決於自身對利益的權衡取舍,而不是外人的遊說,戰爭打到這個份兒上,兩方都已經到了筋疲力盡的地步,再打下去對誰都沒好處。所以野牛也並不急著表明自己的態度,任由著帳下這些白銀聖騎士爭吵不休。

北方暗流洶湧的形勢,馬賊皇帝傷重的種種流言,雖然讓人有霧裏看花朦朧不清的感覺,但在各方使者的盡情遊說下,有不少白銀聖騎士就已經開始認為有些東西並非空穴來風,完全可以再與馬賊一決雌雄。

戰爭伊始,西南聖教徒就不太順利,先是聯盟宗族遭遇罕見的雪災,牲畜損失慘重,鬼族、狐部等盟友諸部紛紛背盟;接著外圍防禦大營又在南路毒舌手上吃了大苦頭;再接著聖光騎士又在與狼騎馬賊的對壘中,雙方正麵的硬碰硬戰了個不相上下,但嚴格說來,赤虎與妖族聯軍從後路成功偷襲聖會後軍,並在追擊中幾乎殲滅了近三萬聖光騎士,這對西南聖教徒不但是一次沉重的打擊,甚至於完全可以說,聖教徒在那一戰中,其實是打了敗仗。

如果不是野牛本身實力兀自強悍,加上幾個白銀聖騎士所掌握的勢力大力支持,野牛雖然深沉多謀,怕也不太容易撐住局麵,是以野牛現在過得並不輕鬆。

不過,因為與馬賊方麵秘密達成開放互市貿易的盟約,西南獲取了急需的大量物品商貨,對於西南貴族教士們而言,除了從中獲取可觀的私人財富,又緩解了雪災匪患所帶來的沸騰民怨,穩定了貴族教士們的治理根基,這樣的利益可不是單純的多少財貨可以衡量的。

對利益的權衡,以及對馬賊強悍武力的忌憚,加上野牛派遣的一些潛伏諜探,曾經被馬賊“內務部”有選擇的清理過一些,野牛對馬賊國內情勢的掌握遠不如前,在敵情不甚明晰的情況下,將這場戰爭繼續下去,實在是前途渺茫。

這種顧慮,正是不能讓這些西南貴族們即刻達成一致決議的原因。有不少主教貴族不甘心就此誠服馬賊的統治,但他們內心裏對馬賊的軍威戰力又實在有所忌憚。

野牛的大帳中,在野牛本人沒有明確表態之前,主教貴族們為著是否降國互相爭論,辯折不休,各不相讓,燈火又亮了一整夜。

在聖會大營之北,後營的一個不起眼的山洞裏,不時地傳出野獸般的嗚咽低聲咆哮。

黑暗中,妖公偎在石壁上,兩眼閃著怨毒的凶光,偷偷的舔著身上的傷口。

獵豹一死,他義父烏鴉召集來的四大高手,為躲避野牛的捕殺,頓時作鳥獸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