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內務部”密探的跟蹤盯梢技巧,其實都已相當精密和高明,但是藏身人叢的跟蹤盯梢者,在旱魃這等大陸一等高手麵前,就難免無所遁形了。
旱魃倒是不太在意身後跟蹤的“尾巴”,甚至偶或會甩掉盯梢,跟“內務部”密探們開個小“玩笑”,讓密探們大大忙亂一通。
走在米市的街道上,抬目見一家人來人往很是興旺的米行,旱魃在常人難以察覺的瞬間,閃身走了進去。
旱魃隨意望去,但見米行之內,舉目所及,店麵相當大,來往的客人很多,夥計們殷勤的招呼客人,各種本地糙米、關中細穀、蒙古糠粑、西南豆薯等等,琳琅滿目,貨色不少,竟然是一家規模不小的米莊。
旱魃雖然不象是要買糧的樣子,但不同尋常的氣勢,還是讓夥計上前招呼了幾句,才退開一旁,靜聽吩咐,一付訓練有素的架勢。
旱魃已經在近一個月內,徒步走了北方不少地方,為的就是想親眼見識見識北方農牧工商各業的情況以及集團治民理政的能力,並以此估測鬼部有沒有可能脫離“光明聖會”的控製,而馬賊集團又有沒有那個能力來統馭西南鬼蜮。
見微知著,經過對北方首府經濟、文化、宗教等多方觀察,旱魃幾乎可以斷言,自己的莫逆之交烏鴉,在這場即將開始的角逐中,已經完全落了下風。
在南北戰爭廢墟裏站立起來不到三年的的北方百姓,安居樂業,豐衣足食,市麵繁華,井井有條,到處一派欣欣向榮的無限生機和蓬勃朝氣,這就是馬賊集團實力的體現。
旱魃雖然在米行內細看各樣米糧,但外邊那些一時丟失了目標的“內務部”密探們四處忙亂的情形,還是被旱魃巨細無遺的一一感知,此時他如果要甩脫密探的跟蹤,易於反掌,令旱魃驚訝的是,那些密探雖然起初行動有點亂,卻沒有失卻方寸,在短暫的忙亂之後,重新恢複到井然有序,顯然指揮調度這些密探的頭領是一個非常冷靜而自信的人物。
忽聽車馬轔轔,一輛馬車自遠而近奔行而來,轉瞬即在米行前停了下來。
馬車上托地跳下一名身穿騎士服,臂章帶著“馬賊”標誌,腰挎佩槍的馬賊,鼻直口方,長發披散,龍行虎步,頗有威勢,這馬賊剽悍的氣質,以及他身上代表著“內務部”威權的鮮明表記,令得米莊中的客人和夥計都不由自主的避讓開來。
這按槍而行的馬賊,直入米行,目不斜視地大步走到旱魃麵前,抱拳一禮,恭敬地禮道:“宗主遠道而來辛苦,奉斑鳩兄長之命,敦請宗主晤麵一談。”
旱魃微笑頷首,徑直前行出門,登上馬車。奉命來請人的馬賊想不到客人如此好說話,向屬下密探晃晃頭,隨後擁護著馬車,直奔“內務部”而去。
國府“內務部”。
總長辦公室,斑鳩看著窗外一株含苞欲放的寒梅,緊繃了將近一個月的心弦終於可以稍稍鬆馳一下了。
這些日子以來,斑鳩一直在密切的注意著旱魃的動向,旱魃在鬼蜮的地位,僅次於玉魁,對西南鬼蜮形勢和未來走向的影響,比任何一位鬼佬,都要來得直接得多。
旱魃與集團在南方最大的死敵烏鴉,有著莫逆之交;以往每次烏鴉北侵帝國的聖騎士背後,都會有大量成規模的鬼影騎兵影子。
不過,在這過去的短短三年,實力對比越來越向著對馬賊集團有利的方向傾斜。
原本號稱有九十萬戰力的西方行營,雖然分兵守禦抗擊西南鬼蜮略顯吃力,但對付旱魃隻有十九萬左右的殘兵,狼騎還是占盡了人口和兵力上的優勢,再說鄰近的“狐宗”、“妖宗”的當家人又並非個個都是庸碌之輩,隨時有可能鑽兩家的空子,所以旱魃自然一直也不願意正麵挑釁馬賊集團的底線。
本來北方民亂四起,馬賊無暇他顧之時,對於一向有誌逐鹿中原的鬼蜮領袖旱魃來說,是一個趁勢崛起擴張地盤的大好機會。如果能有個一兩年的時間,趁著馬賊集團與暗黑魔宗交替政權的管治空白,以旱魃的雄才偉略,不要說占據整個中原,至少控製整個西南,整個鬼蜮地區絕對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