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霖趕緊縮頭躲過一輪彈雨,咬了咬牙,繼續瞄準目標射殺,帶著硝煙的彈殼,不斷的跳出彈膛。沙盜丟下四十多具屍體,屁滾尿流的逃山了。
“師爺!快回來……出事了……”無線電裏響起魔瞳微弱的聲音。
“不好!”留下衝鋒和兩個馬賊監視山頭,伯爵帶著其他狼騎馬賊快速的回退下坡,還沒到山洞,迎麵一顆流星錘飛出,將師爺照麵打了個仰麵朝天!
顧不上去看師爺的死活,張霖朝著對麵草叢裏的黑影就是一槍,那影子一閃而沒,子彈落空!
張霖一邊連續射擊,一邊將生死不知的師爺扯到一塊山石後藏好,百忙之中,猶不忘了關心無線電另一端的戰友:“瞳,發生了什麼事?聽到了請回答!”
“……我們被三根襲擊了……所有的重傷兄弟都被他們殺害了……毒舌和妖精受了傷……”隔了好久,電波裏才想起魔瞳斷斷續續的聲音。
“三根——”
張霖大叫著,又衝出掩體!
“嗖嗖嗖……”
迎麵不斷有鉛彈打斷張霖身邊的樹葉橫枝,張霖盡可能的伏低身體、減小子彈受中的麵積,他時跑時頓,時尋找掩體時開槍還擊,就是死死不肯放棄偷襲師爺、拖錘飛逃的三根!
法官端著輕機槍一路咆哮下山,槍口裏的火舌,讓隱沒在草叢裏的魔人紛紛迅即後撤,跟頭把式的消失在視野裏。張霖屏住呼吸,對準三跟即將逃出射程區域的三根,食指一動,冷靜的勾動扳機——
木製的槍托,在慣力的驅動下,撞擊的張霖肩頭一沉,瞄鏡裏三根馬失前蹄般,一個“倒栽蔥”搶倒,張霖正舒一口氣,不料那家夥又飛快爬起,向山下狂逃!
“太大意了!”張霖暗罵一聲,第二槍馬上補出,但僅打斷了一棵小樹,三根的人影,已經沒進樹後的彎道裏。法官和三個馬賊已沿著路上血跡怒追了過去。
緩緩的放下騎槍,張霖不敢斷定自己那一槍究竟射沒射中三根,不過,他可以肯定,即使這個家夥不死也是重傷,在法官等人的追殺下,絕難有活命的機會!
提著馬槍來到洞口,師爺和毒舌都受了不輕的傷,魔瞳正在動作艱難的給二人包紮,重傷員都被敵人擊斃,屍體躺在潮濕的地上,妖精大腿中彈,雪白大腿鮮血淋漓,抱著MG08坐在洞口呲牙咧嘴。看到跟自己私交比較好的幾個狼騎還都活著,張霖悲憤之餘,也總算把懸到嗓子眼的一顆心兒,向下落了落——
一會兒,滿臉焦急的衝鋒從上麵跑下來,跟魔瞳不知說了幾句什麼,把魔瞳從半山腰扛起,回頭往山上飛跑!
看著衝鋒的反常舉動,張霖的心頭又是一驚!
自己身邊都掛了彩,在法官等四人沒有回轉之前,端槍警戒護法的張霖不敢稍移半步,少年壓下心頭的煩躁不安,隻能是默默禱告上麵的兄弟可以度過危險。
“皇帝,我們上去!”師爺焦急的拄著步槍,頑強的向山上攀爬。張霖上前一把攙住了長者,單手持槍開路。妖精跟毒舌相互扶將著,緊隨其後,將自己的後路生死,完全交給了法官。
隻見山頭上,兩名馬賊窩在石堆裏,流出的血,差不多將那堆亂石給染紅了。魔瞳蹲在一旁嚶嚶低泣、一籌莫展;衝鋒背對著同伴的屍體,高大的虎肩一抖一抖,像是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和煎熬。
法官終於回來了,他腋下劫持著遍體鱗傷的三根,大馬賊全身是血,不知道是敵人的、還是他自己的。跟法官同去的三個馬賊,竟然沒有一個生還!
“虎子!坦克!!”目光掠處,一見石堆裏的兩具橫屍,法官丟下俘虜,瘋狂一般的跳了進去,看看這個、扒扒那個,突然悲嚎一聲,抱起屍體猛搖了起來——
張霖第一次見到殺人若兒戲的法官如此的失態,心中暗道:“原來這家夥也是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之前我幾乎把他當作毫無人性可言的野獸來看待,看來是我錯怪這家夥了……”
“死的兩個兄弟,是法官從‘昌圖’帶出來的小老鄉……”旁邊響起師爺的一聲歎息。
痛哭了好一陣,法官才從傷痛中醒轉過來,大馬賊默不做聲的倒提著機槍,慢慢地踱步到三根跟前,就像一頭嗜血的猛獸般,俯視著腳下縮成一團的俘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