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霖瞪了妖精一眼:“胸大無腦!”
而這時,那一群鐵騎已風馳電掣的奔到,蹄聲雜亂,長嘶如嘯,穿著黑色勁裝的騎士們個個神情悍勇,體魄魁梧,為首一個虎背熊腰的黑大漢不屑的向張霖等人拋下一個輕蔑的斜睨,然後,又率眾狂風暴雨般的急馳飛入酒店大門。
塵灰彌漫得有些嗆人,妖精一麵拂著煙砂,邊咒罵道: “著急你媽比啊!又不是趕著給你爹上墳!”
張霖低聲道:“‘大黑山’的山大王黑虎有些實力!我們是來喝壽酒的,別招惹不必要的麻煩!”妖精哼了一聲,算是服從了“男人”的指令。
酒樓樓下已經挺置著數十匹寶馬良駒,還有幾輛半新不舊的汽車,看來客人已經到了不少。
張霖等人下了車,立即有幾個綠營軍官從樓裏奔出來,其中一名絡腮大胡子老遠就抱拳道:“六奶奶、七爺、九爺、十爺、十一爺、十三爺,大駕光臨,蓬蓽生輝啊!兄弟有失遠迎,快快裏麵請!”
“提督大人,這是我們的一點小意思,祝老太太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哈!”兄弟排行此行最前的妖精,將一份內有一千金的金票禮包笑著遞了過去。
“哎呀!六奶奶!您這就太見外了!兄弟請大夥來,就是喝杯水酒,聯絡一下感情,破費了啊——”牛賁虛偽的假笑幾聲,暗中一遞眼色,身後的武官立刻上前收了金票。
狼騎們被主人帶進樓內,進門口時,一個副官橫臂攔道:“幾位爺,請把隨身武器交出來!”
見狼騎們麵露不解和防備之色,牛賁急忙賠笑道:“老幾位,實在是不好意思啊!家母上了年紀,經不起嚇,為了壽宴能安全進行,今日入會的一律人等,都清將隨身武器,交予我的副官保管,宴會一了,保證原封不動的歸還!咱們都是老朋友了,見諒哈!”
太子麵色一冷,妖精不滿的嗔道:“老牛沒您這不是故意為難我們嘛!今兒來的,可大多是官麵的人兒,我們是做響馬的,貓鼠同席,我們不留一件武器防身,這壽酒可是喝的不落底啊!”
牛提督臉色微變,馬上又恢複常態,笑道:“各位請多多體諒一下我這為人子女的孝心,裏麵那麼多行伍同袍和道上的朋友,之前難免有些小過節啥的,這要是都帶著家夥,萬一席上一言不合。擦槍走火,我老娘這命還能要嗎?!”
張霖冷笑:“要死也是死你媽,關我們屁事!”
“皇帝,您開玩笑了!”牛賁一反常態的賠笑道:“牛某以人格擔保,一定保證諸位的人身安全,各位今天務必要給我這個麵子!”
“我們給你麵子!我信得過提督大人!”妖精說完,從懷中掏出一把短槍扔給了一個端著銀盤的武官。張霖等人嘴角噙著冷笑,紛紛將身上的武器丟在那武官的盤子裏。
當那武官來到槍火跟前時,風帽裏那雙冰冷的眸子稍抬,眼角刺人的目光,猶如兩道冷箭,嚇得那膀大腰圓的武官全身一哆嗦,生生是不敢上前繳槍,牛賁也不敢做得太過火,揮手示意手下退了回去。
等槍火一行人隨著上級入內之後,那武官才拍拍胸脯,長出口氣,心裏暗道:“這個狼騎九爺好強的殺氣,好嚇人的眼神啊!”這人也算是在戰場上經曆過生死廝殺的老行伍了,今日被槍火掃了一眼,背脊卻已被冷汗打透了。
張霖等人走進壽宴大廳,裏麵早就賓朋滿座,大廳中心,各種壽桃、壽酒、壽麵、壽禮,堆積如山,屏風上鬥大一個“壽”字,金光閃閃。廳上幾乎是坐滿了人,有道貌岸然的教士、有大腹便便的武弁、有高談闊論的政客、有豪放四顧的草莽、有巧舌如簧的商賈、有搔首弄姿的交際花……三教九流,濟濟一堂,座無虛席。
目光掠處,張霖一眼就瞧見了人群之中抱著一個花枝招展舞女狎戲的駱駝老爺,緩步走上前,笑嘻嘻地道:“舅父大人,您也來了!舅媽身子一向可好?”
駱駝看清楚來人,起身帶笑道:“小霖啊!提督大人的母親擺壽酒,我這小小的‘海城’縣長,能不來嘛!你舅媽好著呢,讓你掛記了!”
舅甥兩人言不由衷的客套了兩句,就坐在了一張桌上,槍火坐在張霖旁邊,目不仰視的低著頭,卻在無線電裏低聲說了一句:“壽堂有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