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蒼茫,黃風漫卷。
張霖伏在衰枯的褐色野草中,端槍的身姿一動未動,他一直在等待著敵人的出現——
然而,等到難民隊伍最後的喪屍抱著衝鋒槍,用龐大的身軀遮擋著文雁和藍鴿兩個弱質女教師,一步步退入林子裏,暗處的狙擊手竟還沒有開槍!
“會不會是這個家夥,並沒有自信在這麼厚重的煙霧中打中目標?還是唯恐而暴露自己的位置?看樣子不像是滄浪軍人,他倒底是誰?”張霖正狐疑間,無線電裏響起了妖精火急火燎的聲音:
“皇帝,就差你了!快衝過來!”
“收到!”收起了騎槍,張霖一躍而起,飛快衝出壕溝,在僅餘不多的薄煙輕霧掩護下,像一隻離弦之箭,衝向對麵的山林——
“砰!”剛衝出十步,耳邊一聲槍響,張霖頓覺的左小腿一麻,兩腿一軟,就一頭栽到了地上!
“操你媽的!老子說狗日的怎麼一直不開火呢?感情是專門衝著老子來的啊!”完全顧不及探視左小腿的槍傷,張霖忍著鑽心的劇疼,單腿支地,以跪姿舉槍朝著槍響方向瞄準等待戰機——
忍耐了兩分鍾,敵人仍舊沒有現身。對麵的喪屍又發射了兩枚煙霧彈,急得大叫:“皇帝!往這裏跑!”
張霖端著槍、跳著腳,一踮一跛地向同伴急逃,還沒跑出十米,“砰!”又是一聲槍響,一顆子彈打在張霖腳背上,張霖咬牙停住,立即條件反射般的轉身半蹲,朝槍響的方向瞄視——
瞄鏡裏,一簇雜草裏的一根裹著偽裝色的槍管,冒著出的硝煙還徐徐未散。張霖眼到手到,手指扣下板機就是一槍,正打在對方的掩體草叢裏。
張霖接二連三的開槍,始終逼迫得對方抬不起頭來,更無法瞄準還擊。
一麵連續射擊,張霖一麵的移動受傷的左腿,中彈的部位每挪動一寸,都會發出刀割火燎般的疼痛,少年額頭布滿了黃豆粒般的汗珠,幾次都險些暈厥;然而,張霖的視線,始終不敢離開瞄鏡,因為他懷疑,對方除了被自己逼住的狙擊手,還應該有一個觀察手!
——在某一種意義來說,觀察手的槍法,並不次於狙擊手!
就如他皇帝之於槍火。
“來啊!乖兒子,滾出來讓老子看看你是什麼德行!來啊!”張霖一邊射擊、一邊橫移,行動的過程中,瞄鏡雖然難免有些搖晃,但大致在那個狙擊手附近範圍掃探。
眼瞅著將要進入狙擊手的盲區,如果這個時候敵人的觀察手不出來夾擊,張霖可就逃出死神的魔爪了——
就在還差兩米就衝進盲區的那一刻,敵人狙擊手身後的一個樹洞裏,果然又伸出一個披著青苔草皮的槍管!
誰先開槍,誰就能活命!
張霖想也不想,槍口一轉,對著槍樹洞就是一槍!
枯樹木屑紛飛,一個狼形魔人滾了出來,他壓過的草皮,都沾滿了暗紅色的血汁。
擊中目標的同時,張霖腰部一震,被對方的狙擊手射中。狙擊手正要準備開第二槍,斜刺裏一陣槍響,將他又迫回了草從裏。
歪躺在地上,張霖側著身瞄準敵人可能出現的幾個地方,心裏苦笑道:“打哪兒不好,偏打老子的腰,不知道以後會不會影響我在床上的發揮……”
“皇帝!你死透了沒?”身左不遠處響起瘋狗的大叫。
眼角餘光裏,張霖發現衝鋒端著槍從後方一人多深的草叢裏飛越過來,後麵是持槍倒退掩護的妖精。
“站住!別他媽的往前了,還有一個狙擊手!停下!”張霖生怕同伴誤闖進敵人的狙擊射程,急聲大叫。不料衝鋒完全不顧自己生命安全的跑過來,把張霖扛在肩上就往林子裏跑。
張霖橫在衝鋒肩膀上,掙紮著的仰起頭、端起槍,緊張戒備著有可能出現的危險。速度極快的衝到山林裏,妖精首先撲過來接住,將張霖輕輕的放下。
“老子打中了!老子打中了!他們還有一個!”半昏迷狀態的張霖直叫著。
“好好好好!槍火已經趕過來摸上去了,鎮定點,皇帝!”伯爵按住張霖的雙肩,回身大聲的呼喊:“毒舌和魔瞳沒退下來,誰懂醫術,皇帝需要馬上取出彈頭!否者他就廢了!”
“我來,我在學校學過做過戰地護理!”文文靜靜的女教師藍鴿懾懦的舉手。
“還愣著幹嘛?!快來救人!”喪屍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拎小雞般將藍鴿抓到張霖身前,回身向歲數稍大的文雁校長喝道:“快來幫忙,按住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