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一直在旁邊等著呢?等候病虎垂死的咆哮。”
在旁邊等著……也就是說,我和陳佐之間的戰鬥完全暴露在月空空的視線之中。
“你不是……”
被陳佐的龍息消滅了?我注意到月空空腳邊的傀儡。還有那飄揚在天空的半截兜帽——
月空空的“屍體”上壓根不可能飄起這種東西,因為這是被我和陳佐夾擊時斬下來的東西。換句話說,那隻是月空空的“替身傀儡”,從她腳邊傀儡殘骸身上的帶帽披風就可以看出這一點。
堪稱完美的計劃,打從一開始,月空空的想法就沒有改變——她想要同時收下陳佐和泠木的人頭!
如果,我趕回來的速度稍微慢上一點……
“誒呀呀,作為你擊敗傀儡的獎勵,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月空空伸出一根手指笑道,“補給營地是我帶陳佐去的,隻不過他在裏麵浪費了太多力氣,反而被本姑娘困住了。”
變得神誌不清的陳佐,被月空空帶到那些地方,結局還有其他的可能嗎?隻會是一場屠殺。不過陳佐追出青林鎮的時候,明明還很正常。
該死!
這之後發生的一切就都解釋得通了!
刑場處決流民的是月空空,她假扮“陳佐”,利用其身份大肆捕捉流民,然後以在外摧毀營地、在內處決流民的方式讓我們自投羅網。陰謀也是陽謀,就算是被識破,她也不怕我們不上鉤。
“計劃唯一的意外就是陳佐突然趕到刑場吧。”月空空的笑容頓時凝固了。
“我們現在還活著,就是你計劃失敗最好的證明。”
透明的“牆”被打破,以至於月空空假扮的“陳佐”不得不躲起來伺機偷襲。如果是月空空自己的計劃,完全沒有讓陳佐和我們碰頭的機會,要是我們達成“合作”這萬分之一的可能也就意味著月空空徹底失敗了,而利用神鬼莫測的困陣一一圈殺會是更保險的方式。
我們這一行人能活到現在,就說明了一點——時間線上發生了月空空沒有考慮在內的事。
“本姑娘也沒想到陳佐是怎麼逃出來的。”
“殉道……陳佐接近了殉道的邊緣。”泠木喃喃道。
像極了!
和泠木在裁決者領地裏失控時的模樣如出一轍,爆發出的力量還有喪失理智的情況用“殉道”來解釋。這,是解釋得通的。
曇花一現的滔天赤氣依稀出現在我的眼前,還有瀕臨“殉道”時對我所說的話,竟然成了臨終的遺言?
堂堂boss級人物,竟然連保命的手段都沒有,就這麼輕而易舉地交代在這座小鎮裏了?
就算是壞蛋,生命這種東西,枯萎了也就不會再回來了……想到這裏,我的胸口一窒。
“這世道隻需要一條道。”
“正所謂令行禁止,這世間隻需要用法,就能變得井井有條。你手中的‘氣’是多餘的。”
……
既然如此你不去踐行自己的道就這麼簡單的凋零了,作為敵人,你死的方式讓人看不起。
“也許,他從來沒打算殺你們呢~”月空空的聲音如同禍亂人心神的魔鬼飄了過來。
“陳佐要殺你們的話,可不止有一次機會吧?”
我死死握緊手中的銀鱗,卻不由得懷疑起月空空話語裏的真假——
如果在青木村的時候,陳佐和地行龍一起上會怎麼樣?如果在認出對決之中龍野、百裏的時候,下達格殺勿論的命令又會怎樣?如果我所行之事都隻是僥幸,那麼剛才我能從陳佐的手裏逃出來也是僥幸嗎……
月空空沒有掩飾自己的步伐,她一步步走了過來。現在,擁有強大實力的月空空懷著必殺的信念向我們走來,我能抵擋得下來嗎?
“笨蛋!沒有那麼多‘也許’‘如果’啦!”
“吾輩們,所行之事,開天辟地。結果,永遠是未知的,不走到最後,誰又能猜到最後的變數如何呢!?”
泠木抵住我僵硬的手,重重地往上一推。隻見銀鱗發出了低沉的龍吟聲,瞬間迎向了月空空氣勢淩人的跳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