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少蝶坐起身子,摟抱住葉小紈。
“我的小紈還是小鳥依人吧,因為我還不想死。”
“呸,烏鴉嘴!”葉小紈嗔怪道。
夢少蝶掙紮著站起,認真道:“我們快些采集燈芯草,回去救大哥。”
“嗯。”
……
夜色清朗。
燭光中,夢少康漸漸麵色紅潤起來,胳膊上的槍傷已經經過包紮。
“大哥——”夢少蝶和葉小紈喚道。
感激地看著二人,夢少康連連點頭。
“謝謝你們,沒有你們,我一定會毒發身亡的。”
忽然,夢少蝶哽咽起來。
“少蝶,你怎麼了?”夢少康不解。
夢少蝶緊緊地握住夢少康的手。
“大哥,就留下吧,不要離開,二弟不希望你離開。”
“是啊,大哥,永遠也不要離開,我們是家人啊。”
夢少康動情地看著二人。
“大哥不走,大哥哪裏也不去,大哥要和你們在一起,還要和我娘,我的二叔,二嬸,和所有關心夢家的人在一起。這天香城就是我的家,我哪裏也不去。”
“大哥——”夢少蝶和葉小紈淚流。
凝視著窗外的夜色,夢少康意味深長地說道:“惡人做下惡事,總會遭受到報應,因為天地諸神看著這一切。快天亮了。”
……
關公廟。
翠屏跪倒在地,麵朝關公塑像,淚水漣漣。
“關公,您是神啊,天神啊。為何要讓夢家遭受這一切啊?是不是翠屏以前太不是東西了啊?如果有報應,報應到我翠屏的身上吧。不要再折磨善良人了。”
絲巾被拿起,用力擰了擰鼻子。
“鳳書,大姐,雖然我一直嫉恨著你,可是,兔死狐悲啊,呸,呸,我可不是狐狸,是兔死兔悲啊,下一個被弄死的是不是就是我翠屏啊?若是我死能換得眾人的安然,我也認了。”
“你這說的是什麼喪氣話?你又不是沒有聽說少康劫了法場,他當了逃兵回來了。雖然現在,他和少蝶還有小紈被通緝著,但他畢竟是回來了,有了音信啊。”文氏走了進來。
跪在地上的翠屏忽然大聲嚎哭起來。雙手握成拳頭,用力捶打著胸脯。
“我恨啊,我恨我以前的自己。我總覺得今天的一切,都是老天爺在懲罰我,是因為過去的我太不地道了。”
“好了,好了,別鬼哭狼嚎了。咱們要對孩子們有信心啊。邪不壓正,咱們的孩子一定會戰勝惡魔的,好日子一定會來的。咱們要好好活著,那享福的日子還長遠著呢。”文氏安慰道。
翠屏停止了哭泣,淚眼朦朧地說道:“嗯,我得好好活著,我還這麼年輕,將來少康有了孩子,我還得照顧我那孫兒呢。”
“對啊。快起來吧。”文氏拉起翠屏。
咕咕——
翠屏的肚子咕咕叫了起來。
“餓了吧?你已經很多天沒有吃過東西了。”文氏說道。
“這破地方有什麼能吃的?不是蘿卜就是白菜。實在是吃不下。”翠屏難過地說道。
“那這個,你吃不吃?”文氏從後麵伸出手來,手上托著一隻燒雞。
“啊?從哪裏弄的?真是太好了。”翠屏飛快地抓起燒雞,用力啃著。
“你慢著點兒,別噎著。”
“好吃,真的是太好吃了。”翠屏狼吞虎咽。
不多時,翠屏捂著肚子看著手中的雞骨頭,愣住了。
幾根雞骨頭漸漸變作熒光閃閃的煙塵。
煙塵消散,卻是幾個蘿卜頭。
“這,這——”翠屏吃驚。
文氏歉意地握住翠屏的手。
“我看你一連幾天吃不下飯,我擔心你。但咱們也實在是沒有什麼好東西,於是我用可以食用的胭脂配料灑在這些蘿卜白菜上,變作燒雞的樣子啊。雖然最後知道了真相會很悵然,但吃的過程中,味道還是不錯的,不是嗎?”
翠屏感動地看著文氏。
“從來也沒有想到,你會發自真心的關心我。”
“嗨,以前我對你針鋒相對,那都是為了孩子們爭啊。如今,經曆了這麼多,咱們早已經血濃於水。”
“我——”翠屏看著文氏,忽然再次哭嚎起來。
“老天爺啊,我翠屏真的不是東西啊。”
……
數日後,夢府大門外停靠了十多輛汽車,為首的汽車尤其豪華。
夢少君和聞姍姍坐在汽車內,一個繈褓被聞姍姍抱在懷中。
聞姍姍搖晃著絲巾,嬌嗔道:“這大熱的天,為啥非要我帶著孩子一同出去?那個什麼什麼安德森的老板架子可真大,非讓你親自去南昂山見他,他怎麼不來見你呢?”
夢少君不悅道:“女人家家瞎埋怨什麼?男人做大事,還要都告訴你們?”
“可這一路上,帶個孩子,不方便啊。”聞姍姍抱起繈褓,對著繈褓中的小小嬰孩,重重一吻。
看了一眼繈褓中的孩子,夢少君皺起眉頭。
“怎麼了?為什麼你對兒子這樣不冷不淡?這可是你親兒子。”聞姍姍扭捏地碰了一下夢少君。
夢少君挑了挑眉頭。為何自己莫名的感覺這個孩子和自己有著諸多不同呢?是自己想多了?不,怎麼可能?聞姍姍可是死心塌地跟隨著自己,她怎麼可能和他人偷情,生下一個野種呢?可是,為什麼這孩子和自己這麼不像?自己和他沒有那種自然而然的親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