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外篇:第四章 群狼詭計(3 / 3)

我還是不滿:“不管怎麼說,你隻是估計,並不能確定,事實上你的估計還真出了偏差,如果它們剛才不是搬屍體,而是孤注一擲攻擊我,我現在肯定也成一具屍體了。”

師父歎道:“小子,它們不會孤注一擲的。看它們給你設的陷阱既隱敝又嚴密,就知道這不是一群容易衝動的家夥。它們要為死去的五隻狼複仇,絕不僅僅隻出動八隻狼。”

我問他:“所以你站在圈外,就是為了防止它們還有後援?”

師父微笑道:“你小子倒也不傻。僅僅八隻狼,在剛剛遭受慘重死傷的情況下,絕對不會主動攻擊你,它們寧願忍辱負重,全身而退;如果它們真攻擊你了,那麼附近肯定還埋伏有更多的惡狼。我在場外,至少可以與你互相呼應,找機會逃出包圍圈。”

我歎道:“既然忍辱負重,那麼此仇它們就非報不可了。”

師父又笑道:“沒錯,此仇非報不可,而且會加倍殘忍。小子,你有幸成了它們最痛恨的仇人了。”

我不服:“為什麼是我?那五隻狼你殺了三隻,我隻殺了兩隻。而且你的手法比我凶狠殘酷多了。它們應該把你當成最大的仇人才對。”

師父陰陰地笑說:“它們並沒有看到五隻狼被擊殺的詳細情況。起初跟群狼挑起爭端的是你,剛才衝過去的也是你,所以它們的仇恨對象,必定仍然是你。”

這是實情。五隻狼被我們殺死時,沒有別的旁觀者,活著的群狼也沒有江湖上絕頂高手的本事,能從死狀和傷口上判斷是誰下的手。看來這個黑鍋我不背也得背了。

我愣了半晌說不出話,第一次與人——與狼結仇,而且是不共戴天之仇,像剛吞了一塊巨大的鵝卵石,肚子裏沉甸甸的,心裏也莫名地堵得慌。

良久,我又一次很沒出息地看著師父,訕訕地問道:“那,那現在該怎麼辦?”

師父一臉若無其事,答非所問:“別忘了我們回到這裏的初衷。至少還有兩隻死狼,足夠我們飽餐好幾頓了。”

接著他以獨臂夾起一隻死狼,對我晃晃腦袋說:“走吧,在前麵帶路,回你的老巢去烤狼肉。”

我無言,將地上另一隻死狼扛在左肩,鐵劍依然扛在右肩,邁開步子朝住處走去。我看到夕陽的餘暉灑在遠處的山頭和樹頂,把這片荒原襯得美麗無比。

師父不緊不慢地跟著我,一聲不響地走過七八裏之後,忽然在我身後說話了:

“小子,別那麼沮喪。群狼把目光聚集在你身上,未必是件壞事。”

我懶洋洋地答道:“對你當然不是件壞事,對我來說,肯定不是件好事。”

師父不理會我的態度,自顧自地說下去:“從個人打鬥,到群體戰爭,‘虛實’二字對勝負結果起著很重要的作用,有時甚至是關鍵性的作用。兵法雲:實則虛之,虛則實之。既然群狼不知道、不理會我的存在,我們就可以利用這一點,故意向它們示弱,在它們大舉來襲之時,出其不意地出手,運氣好的話,或許能夠一勞永逸地擊垮它們。”

我覺得他的話非常有道理,而且,似乎還附有一種魔力,讓我身上瞬間充滿了一種難以言說的神奇自信。

我停步回頭,渴望與師父討論神秘的“虛實”二字,可是內心千轉百回,嘴上卻說不出個所以然。最後,我很愚蠢地問了個與“虛實”二字毫不相幹的問題:

“師父,你認為,群狼大規模來尋仇,會選在什麼時候?”

師父以不容置疑的口吻答道:

“就在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