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我開始並沒意識到。現在意識到了,卻為時已晚。
無厘道長已到了外圍。快要與離我最遠的一個劍客相交。
左右兩邊的劍客反應還算比較快,立即移步與中間的劍手彙合,共同抵擋無厘道長。
憑他們三個人的修為,是擋不住無厘道長的。但他們如果拚力一戰,願意付出受傷的代價,卻能減慢無厘道長的腳步。隻需延緩一兩步,後麵的李開心就跟上了,壓力乃至危機都可以瞬間消除。
三個劍手也確實隻攻不守,試圖逼退或擋住無厘道長。他們武功修為不高,但也能看出無厘道長的目標是我。
然而,他們還是小看了無厘道長。
我自己也沒料到,無厘道長在這一刻,居然根本不理會三個劍客的攻擊。腳步不停,方向不變,直接從三柄劍的縫隙裏鑽了過去。像條魚一樣滑溜,速度一點都沒有減緩。
無厘道長畢竟不是一條魚,他是個人。他不顧別人的攻擊,是付出了代價的。兩柄劍尖在他身上左右兩邊劃過,留下了兩道長長的口子。刹那間鮮血直流。
無厘道長帶著滿身的鮮血衝向我。那形象非常可怖。
他剛好滑過三個劍客的聯手攻擊。三人身劍合一的去勢未減,一招踏空,長劍和身體便撞在了一起。如此一來,三人的聯手一擊,不但沒有阻擋無厘道長,反而恰巧把隨後趕來的李開心,擋在了圈外。
這時的李開心,沒有人縫可鑽,隻能轉向,繞過三人繼續追擊無厘道長。經過這一阻一繞,李開心非但沒追上無厘道長的腳步,反而離得更遠了。
我這時才大吃一驚。無厘道長已陷入瘋狂狀態,看來他無論付出多大代價,也必須將我殺之而後快。
李開心指望不上,七人劍陣的防線也已突破。我隻能靠自己。
休息了這麼久,我的體力本已恢複了七成以上。如果擺開陣勢,全力施為,倒可以與無厘道長一戰。
但麻煩的是,我手上沒有劍。倉促間去找一把或撿一把,都已來不及了。
更麻煩的是,我身邊圍著三個女孩子。無厘道長為了殺我,可不會顧及三個女孩子的安危,若是有女孩子擋在我前麵,他估計不惜將其刺一個窟窿。憐香惜玉,那與無厘道長的取向不相符。
我必須作出反應。被動等死,不是我的風格。一般來說,即便處於弱勢,我也會主動進攻。何況在有可能誤傷三個女孩子的情形下,我更不能坐著或站在原地不動。問題是,現在無法主動進攻,除了逃跑,作不出別的反應。
我竄起身子,向左前方猛奔過去。身後傳來三個女孩子的驚聲尖叫。
她們尖叫,不是因為感受到了無厘道長的攻勢,而是因為我狂奔的方向,同樣出人意料。此時我要逃避無厘道長的攻擊,其實應該向右後方撤退;奔向左前方,反而迎上了對方的劍鋒。迎上去就等於找死,因為我手中沒劍,而無厘道長又處於瘋狂狀態。
我沒辦法。對我而言,這是最好的選擇。
假如向右後方撤退,確實離無厘道長越來越遠,而且後麵還有兩個擺陣的劍客,可以聯手擋住對方的攻勢,隻要能拖住一時,待李開心追上幾步,我的危險便基本解除。
但是,向右後撤退存在的問題是,無厘道長追擊我的路線,一定會經過三個女孩子的身邊。他不需停頓,隻要隨手一揮,便能讓其中一個女孩子人頭落地。如此一來,我自己的風險不是解除,而是轉嫁到了三個女孩身上。我決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惟一的辦法,就是迎上去,將無厘道長的攻擊,阻擋在三個女孩子圈外。
當然,我也不是直線迎上去,而是向左擺了一個較大的角度。這就意味著,我並非決心徒手與無厘道長對攻,還是暗含了逃跑的意思。隻不過這種逃跑路線,在別人眼中看起來比較愚蠢而已。
我自己清楚這不是愚蠢,而是改變了遭遇或相交的地點。
我剛奔出去,無厘道長也改了方向。我的第一個目標已經達成,他一改向,便遠離了三個女孩子。
五步之後,無厘道長便追上了我。長劍從我右前方刺過來,若躲避不及,立馬便要貫穿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