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紀微淒慘地笑笑，“我知道。”
“你也不用自責，這件事不能怪你，程玥心裏也是清楚的，隻是一時有些難以接受罷了。”
“我知道。”
“唉~”蘇靜歎了口氣，沉默下來。
病房裏，歐陽程希躺在雪白的病床上，身上寬大的病號服讓她看起來更加嬌弱，好像經曆了一場巨大暴風雨的櫻花，蒼白但堅強。
看到歐陽程玥進來，支起一個燦爛的笑容，“哥。”
“小希，現在覺得怎麼樣？”
“很好，我覺得都可以到學校上課。”
“先聽醫生的話養好身體先，以後一定可以回去的。”
歐陽程希笑笑，隻把著當做是程玥安慰她的話，以後，恐怕是沒有機會了……
歐陽程玥看她情緒還算穩定，就問道：“小希，你最後在和什麼人說話？”小希的病不受到刺激是不可能那麼快病發的，一定是有人刺激了她。
歐陽程希想到花憶雪說過的話，罷了，原諒別人何嚐不是在寬恕自己呢？
“沒有，我一個人在溪邊走，就突然變成這樣了。”
“是嗎？”歐陽程玥表現出不信的樣子。
“哥，你知道嗎？”歐陽程希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反而是以一種幸福的目光看著程玥，“今天去郊遊很開心呢，當時就覺得，能做哥哥你的妹妹，死而無憾了。”
歐陽程玥怎麼會不懂她的意思，是不想計較任何人嗎？
“哥哥是個很厲害的人呢。”歐陽程希抬起明媚的笑臉，是不是親生的都無所謂了，隻要他們是兄妹就夠了。
“也沒有啦……”歐陽程玥聽她這麼一說反而不好意思了，看到程希一直巴巴望著外麵，“你想見他嗎？”
“他”指的當然是寧紀微。
“嗯。”歐陽程希點頭，揚起笑臉，“紀微很像哥哥，都對我很好，當然還是哥哥最好。”
這一下把程玥捧得心花怒放，臭小子還是沒有我在小希心裏重要。
“那我去把他叫進來。”
“哥哥等一下，還有那個東西嗎？”歐陽程希叫住他，指了指自己紅色的左眼，遮擋的隱形眼鏡壞掉了。
歐陽程玥撫了撫她的秀發，“不用擔心的，他敢我就揍他。”
程希覺得還是有點擔心，但程玥已經走出去叫人了。
寧紀微走了進來，氣氛有些尷尬，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歐陽程希倒是先開口，指著自己的左眼，問道：“是不是有點詭異？”
寧紀微這才注意到，溫柔地笑笑，“沒有啊，像紅寶石一樣，很漂亮，你更漂亮。”
真是的，自己在瞎擔心什麼啊？歐陽程希放了心，精神狀態也很好，蘇靜之後進來，聊了很久的天才睡下。
一出病房，寧紀微的笑臉就立即斂了，小希這個樣子，竟然隻有幾天的時光了，而他，什麼都做不了。
“一起走一下嗎？”歐陽程玥還沒有走，好像一直在等他的樣子。
“好。”
……
“我想最近幾天都請假，陪陪小希。”寧紀微率先打破了沉默，頗有些小心翼翼地問。
歐陽程玥瞥了他一眼，也沒有說是否同意。
良久，才聽到他說：“也不急於這幾天，以後都拜托你了。”
“？”寧紀微驚異地看著他，這話裏分明是托孤的意味。
“醫生隻是說沒有合適的心髒源，我們是親兄妹，這裏不就有個現成風。”歐陽程玥語氣淡淡，好像並不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
“可是，醫院不會同意的。”取活人的心髒，這有違倫理。
“這有什麼，隻要我出了意外，不就正好。”歐陽程玥話裏透出一切安排好的意味。
不等寧紀微說什麼，他繼續道；“至於到時候手術的事宜，就拜托你了，這卡裏的錢足夠手術費了，密碼蘇靜知道的。”歐陽程玥說著遞給寧紀微一張銀行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