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眸擔心地望著蒼白如瓷的臉，“笑笑，下午應該去醫院了。”淡淡提醒著。
“空，不要去了好不好？我不喜歡那裏的味道。”她知道司徒空話裏的意思，他從沒有一刻停止過勸自己打掉孩子。
如果不是她上次以死相逼，說不定現在孩子早就沒了。
她不是不明白司徒空的良苦用心，隻是已經失去了一個孩子的她，再也承受不起第二次了。
“不行！”沒有商量的餘地，斬釘截鐵地說。
“空……我……”明眸泛起粼粼波光，蕩漾著微漣，一下下拍打著司徒空的心岸。
“笑笑，我保證不會趁機對孩子怎麼樣的！隻是，你最近的身體狀況不好，如果再這麼下去對胎兒也不好。”輕撫著她的發，一根根細滑如綢，卻失去了原有的光澤。
“空，謝謝你！”輕輕在他唇邊落下一個吻，如羽毛拂過，濃烈的愛卻重如泰山。
“你啊你……”司徒空無奈又憐惜的話還沒有說完便發現商笑笑的臉色一片慘白。
初冬的陰天她額頭卻泌出細細密密的汗，早就蒼白的臉更是流掉最後一點血色，比羊脂更透明幾分。
驚恐的魔爪緊緊摳著司徒空的心，抱住搖搖欲墜的她，失控地大喊著：“笑笑，笑笑，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你說話啊！”
商笑笑眼裏的司徒空的影像一點點渙散，幻化成無數個人影，在空中飛旋。隻是，每一個影像都是同一個表情。
擔憂，驚恐，焦躁、痛苦……
她想扯開一抹安慰他，開口告訴他自己沒事。隻是一時頭暈而已，可那強烈的暈眩感一下子吞噬了她所有的神誌。
在落入黑暗漩渦之時，她想伸手再摸一下他的臉。最後摸一下自己今生愛逾生命的男人，可是，死神抽幹了她最後一點力氣。
舉起的手，懸在半空，墜落。
耳畔回蕩著司徒空撕心裂肺的呼喚，含著泣聲呼喊，震動靈魂。
可是，她已經給不了回應了。
一圈耀眼的光籠罩著她，穿著黑色宮廷禮服的男人，朝她伸出手。她拚命推拒著，他的手快如閃電，一下抓住了她。
任憑她怎麼掙紮都沒有用，她的拳打腳踢，都像在落在一團棉花上，被輕輕彈回。
“空，對不起，我不能陪你了。答應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好好活下去。”激蕩的話，空靈地回響著。
她看著司徒空抱著她，衝出門，發出汽車，神情陷入癲狂。一邊開車，一邊對她說：“笑笑，你一定要撐下去。我不能沒有你的，笑笑！”緊緊握著方向盤，目光卻落在她身上。
她好想追上去啊，可是，死神拉住了她。
“空，如果有來世，我一定不會再這麼傻了。空，就算到了天國，我也會默默守候著你的。”
風刮起滿天飄飛的落葉，蕭瑟的季節裏彌漫著濃濃的哀傷，濃濃死亡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