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四周看了看小聲對著我耳邊道:“王後去朝拜了,今晚便會回來,過會兒天黑些,我會助你逃出宮外再給你雇輛馬車,到時候,你能不能順利到達,隻能聽天由命了。”
我猛的搗鼓著頭真稱好,突然銅鐲子被陽光折射閃進我的眼,有些刺痛,我偷偷在心底咒罵了聲。
“煙,快隨我來。”櫻拉著我跟在她後頭。畢竟是夏末,即使有風,也是悶熱的氣撲上臉。令我這個穿了三層衣衫的人滿頭大汗,慶幸的是沒有穿肚兜,不然粘噠噠的怪難受。想到即將可以出去,我便歡樂不已的跟在她後頭。
“從這條通道出去便直達宮外。”
“誒?”我楞楞的看著假山裏隱蔽的洞眨眨眼,“你確定?這麼一個小洞就是出口?”
她見我不信笑道:“這是我用來保命的路,騙你幹嘛,若你不信我,現在大可以走回頭路”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怕天黑看不清楚。”
“我隻能送你到這兒了,剩下的就得看你自己了。我先走了,若是再不回去,橋就要起疑心了,你自己好好保重!”說完她頭也不回的走掉了,偌大的地方,隻有我一個人,略為淒涼,煞為恐怖。這個洞裏偶爾會發出水滴的聲音,回音、回音。
若是想要出去,便必須要經過這個洞,想想現在小小的驚悚與等會兒王後一開口便要活吞個人的場景,到底是要恐一時而毀一生,還是忍一時而利一世。我在洞口前徘徊好半天終是咬著牙,一頭鑽了進去。
裏麵確實比外麵涼爽很多,讓我的毛孔四張。靜得我都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時不時還會有水從上頭滴到我身上,我將手放置胸口壓著驚,邊眼睛瞪大觀察著。一路的磕磕絆絆,不知淤青多少骨骼脈絡,終於能看到有光處。我笑開,不顧身體的四處疼痛飛奔而至。
“終於逃了出來!”我用力抹去臉上的冷汗,拿著櫻給我的銀兩在附近找到了一家客棧,櫻說明日天一亮,便會有人來接應我。洗過澡,我沉甸甸的躺在床上,突然眼前掠過凜那雙冰冷的眸,又突然心軟了,到底是我先對不起他的,我這樣逃走應該不會造成他的困擾吧?
手往旁邊一擱,被腕上的銅鐲子撞得生疼,我惱怒,用手便想拔下來。卻不想,這種鐲子戴進來容易脫下來難。幾番下來,搓著微紅的手腕終於敗下陣來,由他吧。戴著又怎樣?他還真的以為我會笨到相信離開他便會死掉那種笑話嗎?
一向睡得很沉的我突然在半夜醒了過來,我瞥了眼窗外,似乎有一團黑一閃而過。我揉揉蓬鬆的眼迷離的望去。
“嚇!”不是錯覺!我驚出冷汗,從床上躍起,連衣服都顧不上穿,赤著腳偷偷開門跑了出去。剛下樓梯便聽到窗被撞破的聲音。“不要讓她跑了!”一聲令下,一大波腳步聲徹響整個客棧。
我喘粗了氣,兩手撩著稍長的褲腳跑在草地之上,狗的嗅聲,蟋蟀的鳴聲似乎形成一個漩渦,就聚集在我眼前旋天轉地,這種黑風月下被幾個黑衣人拿著明晃晃的刀追著我的畫麵讓我心中驚惶不已。怎麼辦,後麵那幾個黑衣人到底是從哪裏來的?許久,腳步開始變得遲緩,像灌了幾十斤的鉛。我的驚慌融入到了黑夜之中,驚起山林之中正棲息沉睡的鳥,它們撲騰著翅膀,像極了我想要逃生的欲望。
“啊!”我殊不知一個黑衣人早已追到我身後,結結實實的給了我後背一刀。我卻仍想著要逃離,不停的跑,血不停的溢出。一刀,兩刀……
“媽的!當我是靶子麼?”我咬著牙無意識的吐出我的憤怒。
那個人一楞,才回過神發現我在罵他,他高高舉起刀,看這架勢是要給我致命的一擊了。這讓我終於知道禍從口出的滋味。
“嘶!”刀冷不防的落在身上,我遂意倒地,疼痛讓我整個頭腦格外的清晰,我匍匐在地上,抽著氣,奄奄一息。卻用餘光瞟見那些黑衣人也都倒在了地上。
我被扶坐在地上,抱著我的人隻要聞到他的氣味便知道他是誰,“你怎麼來了?”
“你不會死。”凜與我對上眼,眼中的冰冷似乎溶釋了一些,至少,沒那麼傲人了。我輕笑,卻扯痛了傷,齜牙咧嘴問道:“是不是我離開你,你就要殺了我?”
他手掌一緊,強起眉沒有說話。我心中坦然苦笑著,“你又不喜歡我,為何還要這麼禁錮我。你若恨我,為什麼不一刀把我砍死。你是不是不放心他們做事,親自來把我解決掉才安心?”
“你不過是一個奴隸,還妄想掌握生死大權。殺了你不過隻會髒了我的手,況且,我不會讓你就這麼痛快的死掉,我說過我會折磨你!”